老板伸手過去,指尖觸碰了她一下肩膀。
只是輕輕觸碰一下,女人宛如驚弓之鳥,低垂的鴉睫戰栗著。
“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網吧老板問。
在強烈的刺激下,沈知初短暫的關閉了五感,她看著眼前男人嘴巴一張一合,卻怎么也聽不清他的聲音。
她撐著身旁的椅子,一個不穩又狼狽地摔在地上,長發凌亂的遮擋著臉像個瘋子。
手背被椅子壓著,紅了一塊磨破皮了,沈知初跟感覺不到似的,感知里像是已經對這樣的疼痛已經習慣了。
女人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聲音沙啞:“他死了,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錯誤。”
她錯把厲景深當成了八歲那年救她回家的人,把一個虛情假意,心狠手辣的惡魔當做心中神邸供奉多年。
胃抽搐著,沈知初低垂著腦袋,血從微微張開的嘴里流出來將臉上的發絲染紅,她像是一抹鬼魂慢慢走出去,周圍的人自動遠離她,怕她是個神經病傷人。
出了網吧她站在大街上看著霧蒙蒙的天猶如暗灰色的絕望籠罩在她頭上,一只無形的巨手將她握住,一點一點收緊,皮肉驟縮,骨頭擰碎,藏在軀殼里的魂魄震動著。
一輛黑色豪車快速開到她面前停下,沈知初眼瞳微動,看著厲景深從后座出來,穿著不符合他性子的白襯衣,長身如玉,清雅高貴,他臉色因剛洗完胃有些沒恢復過來。
“跟我回去。”
厲景深一看她這一身穿著打扮就知道她是想逃,心里面本來是有火的,可看到她消瘦的身影,紅腫的眼睛,還有嘴角上的血跡……心仿佛化作冰被人狠狠錘碎了一般。
他過去牽住沈知初冰冷的手,意外的是,她并沒有反抗乖乖的跟著他坐上了車。
“你給我下毒是趁機想逃?”厲景深單手圈住她的身子問她話。
“是,只是可惜的是,把瓶除草劑藥效不夠,沒能把你直接毒死。”
厲景深咬緊后牙槽,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剛洗過的胃又開始火燒火燎的疼了起來,他啞聲問道:“沈知初你真的就這么恨我?不惜要臟了自己的手給我湯里下毒?”
沈知初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她用力笑著,身子宛如在暴雨下的小草劇顫著。
沈知初反問道:“臟了自己的手?”她把自己那雙丑陋的手顫抖地伸到厲景深眼前。
“這雙手被人插滿28根鋼針,指甲脫落,一手的血,它還干凈嗎?”
厲景深呼吸一滯,他一直試圖遮掩的事就這樣爆發了,眼中的恐懼似乎化作風暴將他吞噬。
半晌后,他試圖張嘴,喉嚨里像是哽了塊黃連隨著他聲音出來,苦澀越來越濃。
“你全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