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再一旁說什么厲景深已經聽不到了,要找到發繩的執念像是一顆毒種扔進了他的血液,根筋連著骨頭入了骨髓,牽扯著他的虛軟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
此刻的厲景深完全憑借他強大的意志,身體撐起來,他眼里流露出脆弱和悲傷,往河邊爬去,趙錢攔都攔不住,他不知道為什么厲景深的力氣還能這么大。
趙錢強硬的按著他:“厲總,我們明天再來找吧,現在你應該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別還不容易找到她,你又倒下了。”
厲景深急于求成,現在已經遭到了反噬。
趙錢有很多想不明白,但最想不明白的還是為什么“沈清”會變成“沈知初”
難道是演的?可之前他也在現場,的確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是沈知初。
他頭一次聽說,人死了……還能復生。
厲景深被按地虛晃了一下,只覺的壓在他身上的不是趙錢而是一座山,他抿緊薄唇,口腔里滿是血腥味,僅剩下的意識還在苦苦看著河面,明明他一翻身就能跳下去,可卻是怎么也爬不過去。
“放開我!”他十指抓地,指尖被磨的血淋淋的,刺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可他還是太累了也太痛了。
厲景深順著痛意低下頭,下巴抵在地上,眼皮半耷著看著自己的雙手,驀地他眼睛一亮,他一直要找的發繩就套在他的無名指,像是一枚戒指。
他的手先前在河里凍的失去了知覺,他一直重復動作在河里翻找,卻沒去看手指,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要找到的東西就在他手指上。
從失落到驚喜,心情猶如過山車,他摸著無名指上一次性的發圈,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把上面的泥土擦干凈,然后慎重地取下來舉到燈光下。
“我……我找到了……”這次他終于癱軟在了地上,嘴角露出好看的笑,他找到了沈知初的發繩,她是不是會原諒他跟他回去了?
人生最美好的三個詞,久別重逢,失而復得,虛驚一場。
久別已經重復,那么失去的他能找回來嗎?這一切他犯下的罪過是否真的只是虛驚一場?
厲景深看著手上的發繩,重新戴在了無名指上,這一次他閉上了眼睛。
趙錢打的急救電話很快就來了,厲景深臉上的血擦干凈了,而流進脖子里的血在車里的暖氣下吹干,硬成干巴巴的一塊,車里滿是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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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初回去,還沒走近就看到房門口蹲著一個人。
白邱璟坐在門口邊,手里握緊手機,一會兒看手機一會兒看沈知初離開的方向,眼巴巴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犬。
看到沈知初的身影,他蹭地站起身不顧外面下雨,直接跑到她跟前,拽著她的手:“他沒欺負你吧?”
“沒……”沈知初看著白邱璟擔憂的目光,微微晃了一下神,如果是厲景深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出去,他第一時間不是擔憂,而是觀察她的身體看看她這個玩具有沒有被人弄臟。
在厲景深眼里,她一直就是個供他隨便玩的玩意兒,玩意兒是不需要自尊的。
“手都冷了,回去我給你吹頭發。”
他緊緊牽著沈知初的手,回到家后把熱好的牛奶端出來讓沈知初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