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什么對過去的事什么都不記得?是因為你們催眠了他?”
“對。”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白母開口說:“事出有因,你不知道,邱璟是昏睡了兩年才醒過來,醒過來后精神紊亂,胡亂哭吵著說要去救一個人,說有個人再等他。當時他身體完全沒恢復好,大腦剛恢復受不了刺激,醫生建議我們請心理治療,我們選擇用催眠,一是為了他身體著想,二是存留在他心上的記憶不算美好,既然會給他帶來痛苦還不如讓他忘掉。”
“你怎么會知道他想忘掉過去,明明可以心理治療,你卻催眠讓他永遠忘掉還強行給他大腦里加入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說到底就是自私!”沈知初眼睛紅了,再也沒忍住留留下眼淚,或許是想起曾經的自己也被人催眠,亦或是想到那個睡了兩年醒來的白秋,就算精神失常,身體動不了了,可還是想的要去救她,她想的心疼,一想到這些心臟就像是被什么啃咬了一樣。
白母也流下了眼淚。
“知初你沒當過母親,你不知道做為母親找到丟失多年孩子的感受,當時邱璟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被下了十幾次病危通知,心跳一天斷兩次,醫生都說他可能一輩子躺在病床上醒不過來。我承認他醒過來我們采用催眠是自私的行為,可我不想他以身犯險去找什么人!我就像他平平安安在我們身邊。”當父母的有這些想法難道錯了嗎?
沈知初是沒當過母親,被打掉兩個孩子,子宮摘除,讓她也沒機會當母親,而且......她也沒嘗過母愛,她的確不懂,但不代表她不能去理解。
沈知初紅著眼睛,白母那些話仿佛她聽不懂的字符,一個個跳進她耳朵里不停刺激著她的神經,她隨著那些字眼感到害怕,仿佛看到曾經那個在病床上不斷掙扎的自己,原來白秋跟她一樣,承受著同樣的痛苦。
耳畔傳來白母絮絮哭聲,沈知初低著頭,看著自己握緊成全骨節發青的手。
她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那現在呢,我知道了......”
白母把手放在沈知初的拳頭上:“知初,放過曾經的白秋吧,對你而言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可對我們而言邱璟是我們的兒子。”
所以她們放棄了過去在孤兒院那個傻乎乎的“白秋”就好像白秋重來沒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
白母又說:“那些記憶放到現在其實根本不重要,你跟邱璟現在也在一起不也好好的嗎?”
“你是怕他恢復記憶怪你們當年不小心“丟”了他?怕他一恢復記憶就離開你們?”
白母說:“是,我知道這種可能很小,但再小的可能也會發生不是嗎?我現在也知道了,當年邱璟醒來渾渾噩噩說要去找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么認識的中間又發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去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母說起去年白邱璟以為自己是替身而拔掉牙齒的事,想想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白邱璟吃了那么大的醋,最后吃的竟然是過去自己的醋。
“你和邱璟之間的誤會早在去年就解開了,有沒有白秋這個人都不重要,何況你喜歡的不也是現在的他嗎?就當事情本來就是這樣什么都沒發生不好嗎?白秋是白秋,白邱璟是白邱璟,你心里清楚自始至終愛的是他就好了,就算他忘記了過去,但他見你第一眼依舊重新愛上了你,所以過去那些記憶根本就不重要。”白母宛如一臺機械洗腦似的強調,試圖讓沈知初放下戒備心。
沈知初臉色發白。
白母伸手把她抱到懷里,她的身體在白母懷中顫抖著,白母身上很溫暖很香,很容易讓人沉寂在其中,沈知初不是第一次被白母抱了,她之前還想,如果媽媽還在那么她的懷抱是不是也像這么溫暖?
曾讓沈知初倍感溫暖的懷抱,如今抱著她,卻讓她感覺到窒息的疼痛。
她的靈魂一分為二,脫離的軀殼看著下面那個掙扎的自己,一個聲音告訴她,可以告訴白邱璟所有真相,感情就該互相坦言,告訴白邱璟她喜歡的自始至終從來都是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