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站起身,對他說:“厲景深,謝謝你把你的軟肋交到我手里,如果不是這些東西在,或許我還真不容易這么快就能脫身,關于你給的任何東西我都不稀罕,只要我還有我身邊的人好好的,那我就保證厲氏也會好好的。”
沈知初終究是太過良善了,厲景深輕輕一笑:“你現在都掌握厲氏那些重要文件了,完全可以吞并,厲氏現在可比白家值錢,你都可以少奮斗幾十年了。”
“我不是你,我嘗過一次教訓,知道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會要,就算沒了這筆錢,我也可以。”沈知初提了一下婚紗裙擺甩在后面,活動了一下雙腳。
厲景深低頭看了眼腕表,就在這時外面傳來開車的聲音,他動作頓了頓。
沈知初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她沒有當回事兒,這幾天不少人來這里,有工人也有醫生,有車靠近來也不奇怪。
厲景深忽然開口:“平安夜那次,謝謝你下水救我。”這句話他到現在他才說出來,他一直欠沈知初一句“謝謝”白邱璟他欠下的那一命,那天擋子彈他還了,可是沈知初的卻怎么都還不清。
提到過去,沈知初也說道:“那年平安夜我不知道落水的人是你,所以就算是其他人我也會救。”
沈知初不知道的是,她不經意的救人去驚艷了厲景深好多年,厲景深嘴角輕輕上揚。
“沈知初我送你最后一份禮物。”話音一落,只聽“噠——”的一聲,似乎是電流切斷,周圍陷入漆黑一片。
沈知初有點怕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后很快恢復平靜,她努力呼吸著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雙手交叉靠在胸前,這是處于自我保護防備的心態,沒什么安全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過于緊繃的原因,沈知初感覺四周過于漆黑了些,她適應了好幾秒也看不清,漆黑又寂靜,靜到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厲景深卻像是早就習慣了黑暗,準確找到了沈知初的位置,他朝她的方向伸了伸手,以這個距離他完全能夠到,還能把她扯到懷里最后擁抱一次,可他沒有,伸出去的手落了下去。
他心里默默倒數著。
10、9、8、7……4、3、2……從里到外的彩燈一顆一顆的開始閃光,一道白光豎著掃過去,從地毯一直掃到外面。
外面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一輛車,車門打開,先出來的是白晚晚,之后是白母,白母彎著腰把車里的白邱璟給扶下來,司機也下去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白父。
白家人一家四口都來了,來這里接沈知初回去。
沈知初有那么一刻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她眼眶發紅有些酸癢,她忍住想揉的沖動,怕自己一揉這些人就從眼前消失了。
她只輕輕掐了手背一下,疼,不是在夢里面。
恍然間,沈知初清醒過來,剛才還溫暖的心臟頓時被恐懼占據,為什么白家人會出現在這里,難道厲景深又拿了什么東西來威脅他們?還是說他們交換了什么才出現在這里的,這其中有沒有詐,有沒有陷阱?
短短幾秒里,沈知初想了好多,甚至連炸藥都想到了,她想起最近不少工人來這里裝修,搬來的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給人看,上面標注這易燃品。
沈知初試圖張嘴想要說點什么,可喉嚨卻在這個時候宛如被尖銳的石頭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一直堵在那里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沈知初只是面色發白的目光直視過去,對上白邱璟那張蒼白的臉,以及幽邃溫暖的眼神。
眸子莫名的發疼,她想起白邱璟給她打過的電話發過的短信。
倆人相隔距離,從里到外還沒有三十米,可她卻覺得中間隔了好遠好遠。
厲景深垂眸不知所謂的笑了笑,這樣的笑容落入沈知初的眼里,卻跟冰冷的刀子一樣。
沈知初警惕的表情對厲景深來說無疑是讓他心口那道傷疤加重了一步,鮮血淋漓的疼,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的咳嗽,最近每次咳都會咳出鮮血。
厲景深抬起手,冰冷的掌心落在沈知初的頭上,這是這么多天來,第一次這么親昵。
沈知初剛還警惕的心瞬間平靜下來,她感受著額頭上的柔和的溫度,看著厲景深張開藕青的唇瓣,沙啞的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