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瞥了一眼，再度抬眸看向顧明珠，顯然也有些心煩。
他收回視線點了支煙，這才開口道：“不像。”
嚴格來講，顧俊生的相貌其實端莊周正，或者可以用溫文爾雅來形容，屬于乍一看并不十分驚艷，但卻十分耐看的類型，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當也個是出彩的美男子。
只是，再怎么看，和面前存在感極強、一眼便讓人無比驚艷的女人也看不出哪里相像。
或者，鼻子又那么點像？
但又好像也并不。
得出答案，顧明珠不由得笑了，淡聲道：“可你說既然不像，為什么我做了兩次親子鑒定都吻合。”
聞言，謝景行擰了擰眉心，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顧明珠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目光疏冷而沉靜。
隨著吳敏淑的出現，她越發覺得，在黑暗里，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她的人生，而她，更像是某個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謝景行起身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沉聲道：“晚上我和沈耀多套套話，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么。”
沈耀和顧明珠年紀相仿，十四五年的事，他多少多記得些。
顧明珠輕聲道：“問問他覺得吳敏淑和以前有沒有什么不同。”
有時候，孩子的感受最直觀，未必真的要說出有哪里不同，或許只是一種感覺和喜好，但很多時候這種感覺卻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顧明珠格外沉默，安靜的讓人心疼，既不哭也不鬧，甚至連煩躁也都沒了。
就好像不論在她身上，發生多么難以接受的事，她也總會這樣，沉默著接受，然后竭盡全力去抗爭，而不屈服。
“看把你愁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了我的孩子。”謝景行痞笑出聲，壓抑住想把她抱進懷里的沖動。
顧明珠的思緒被他拉了回來，轉頭白了他一眼：“有你一個就夠爸爸操心的了，再有一個，我怕我承受不了。”
謝景行：“……”
說罷，顧明珠也沒再搭理他，盤算著今晚吳敏淑會不會回沈家。
可她才轉身，謝景行便忍不住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垂眸直視著她：“珠珠……”
顧明珠愣了幾秒，只覺得好像很久沒從他嘴里聽到過這個稱呼，不由得輕聲道：“恩？”
“不管沈清婉和顧俊生要不要你，你喜歡誰我就幫你把誰買下來給你做父母。”謝景行沉聲開口，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凈而純粹，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認真和果決。
顧明珠愣了幾秒，眼角泛濕，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蠢？”
男人一如當年，哪怕經常胡作非為、惹是生非，可在保護她時卻總是柔軟而小心翼翼，真誠而干凈。
謝景行喉結微動，沒做聲。
他知道這大約是這世界上最可笑又愚蠢的辦法，可他見不得她難過。
所以他想，她若是喜歡誰，哪怕是扮做愛著她的父母，是不是也能讓她高興些。
顧明珠眼角酸脹，卻是彎唇笑道：“我說這次回來怎么見你腦袋好像變大了呢，合著是冤大頭當上癮了。”
謝景行被她氣的肝疼，臉色沉了幾分，放開她后轉頭看向窗外，兀自生著悶氣：“狼心狗肺的東西，老子真是瞎了眼才…才會操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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