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尹桐帶著孩子們在赫特島上玩耍,讓方傾小朋友到處看看,于凱峰陪在身邊。時值七月盛夏,赫特島上白天溫度高,到了傍晚才涼了下來,冷風習習,一行人在海邊轉悠了一會兒,方傾久住內陸城市,不耐海風,不一會兒就被尹瀚洋前后奔跑揚起的沙子嗆得咳嗽起來。
“果然嬌氣,還好咱們的孩子不是Omega……”于凱峰話沒說完,就被尹桐重重地在腰上擰了一把。
方傾抱著球,冷冷地看了于凱峰一眼,把球扔到他的小腿上。
“你看,脾氣還挺大。”于凱峰摟著尹桐往前走,擋住了北面吹來的風。
“我抱你啊。”尹桐朝方傾張開手臂。
“不用,自己走。”方傾在旁邊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他的腿短,盡管已經非常賣力地走,但鞋總是陷進沙子里,一下下往外拔,不一會兒就微微喘起來。
“像蝸牛爬似的!”尹瀚洋從前面老遠跑回來,他已經前后跑了三個來回了。
“球我給你拿著,”于浩海把方傾一直抱著的球接了過去,朝他伸手,“我牽著你走?”
方傾猶豫地看了于浩海一眼,也許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小哥哥現在穿著整整齊齊的小西裝,看著靠譜多了,他便伸出手,讓于浩海牽著他走。
于浩海像提著一根蘿卜似的,把他往上拔著走,泥沙終于不再吞沒他的小腳。
“你看你看!”尹桐看到后激動地敲打于凱峰的胳膊,他覺得這兒媳婦基本鎖定了。
“……三歲孩子不記事的哈哈哈,”于凱峰被尹桐興奮的樣子逗笑了,“以后且看呢。”
繞過南海西側的巨礁,再往東就是Art重工戰艦停泊的地方,走過茂密的水草,方傾從里面拔出一朵紫色的小花,對于浩海說:“地丁花。”
“噢,”于浩海接過去聞了聞,一股草味兒,不明所以。
“……這是藥,我爸說能治外傷的。”方傾又扒拉了一下草堆,拔出幾朵地丁花遞給于浩海。
“你好聰明啊,這么小就認識草藥!”尹桐驚嘆道。
“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方勻的孩子,那可不是么……”于凱峰習慣性地從兜里摸出煙來,剛要點上,被尹桐瞪了一眼,又放回了兜里。
“……我不是老鼠。”方傾在心里小聲抗議,他從小就被方勻抱著在醫院晃悠,別人是從字典上認字,他是從醫書上學字,那些花花草草的圖他看得很熟,別人知道了都夸一句虎父無犬子,這個怪大叔竟說自己是老鼠的兒子,真是討厭。
方傾握緊了于浩海的手,讓他帶著自己快點兒往前走。
終于到了此行目的地,他們上了一艘銀色的驅逐戰艦,于凱峰啟動南海航線,向幽藍的大海深處駛去,64-殲敵型戰艦特有的轟鳴聲伴隨著巨大的浪花,破海面而去。
方傾矮小的身高看不到前方航行的畫面,于浩海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到了方向操縱盤上,這樣他的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仿佛在大海面上飛速滑行,他興奮地握緊了小拳頭,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出來了。”于凱峰調轉方向,戰艦封閉下沉10米左右,在赫特島東南部海域深處,一只碩大的彩色水母慢慢悠悠飄了出來,它的外形就像一把扇形分布的透明大傘,傘狀體左右擺動,須狀的觸手上下舞動,有的觸手長度可達20米。
戰艦探照燈一開,這獨特的觸手形態和色彩透明身體的組合瞬間亮了起來,像在墨藍幽深的大海深處綻放的煙花,翩翩飛舞,久久不散。
尹桐和方傾都被眼前壯麗的畫面所震撼,直直地盯著這水中生物。
“游到那邊去了!”方傾指著窗上貼著緩緩挪動過去的水母的觸手,尹桐連忙抱著方傾奔向另一個窗口,追著看那水母的身影。
于凱峰側過頭看著倒影在尹桐眼睛里的流光溢彩,微微笑著,像是欣賞獨屬于他的絕美風景。
“……這大水母什么時候走?”尹瀚洋靠近于浩海的耳朵,小聲問道,“看半天了。”
“咱主要就是來看水母的。”于浩海說。
“不會吧,有什么好看的,上回咱們在孔嶼島上埋伏,爸爸不是還抓了一只煮了吃……”
“噓,”于浩海打斷了弟弟的話,“這不是哄Omega玩么。”
尹瀚洋失去了興趣,坐到了椅子上開始剝荔枝:“沒意思,我還以為開著戰艦出來放大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