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于浩海不坐方傾旁邊,管不著他了,方傾不用喝一瓶蓋了,他故意氣于浩海,朝他眨了下眼睛,拿起了一杯,跟公主碰了一下,美美地喝了一整杯。
一高興就瞇起眼睛,不管是喝酒還是彈小提琴,都有這個動作,既有品位又有涵養,既溫柔又無情,既博學又專注,那是方勻,是瑪格列特心中最愛的人。
瑪格列特看著喝美了瞇起眼睛的方傾,再也忍不住,又抱住了他,喃喃道:“方醫生。”
“……啊?”方傾不是沒見過感動泣零的病人家屬,但像公主這樣的還是少見,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拍拍她的后背,安撫道,“公主你放心,王子沒有大礙,你不要擔心。”
“嗯,我知道,”公主伏在他身上,“謝謝你。”
另一邊,萊晤輕了下嗓子,對萊恩說:“你在這兒過得怎么樣啊?”
萊恩聽到這話,想起在這兩個月被于浩海、尹瀚洋兄弟整治的種種,嘴一癟,兩行熱淚滾了下來:
“爺爺……”
看到這一幕尹瀚洋和于浩海等人忍笑忍得直打跌。
“把眼淚擦了!”萊晤訓斥道,眼睛掃著那幾個Alpha,厲聲道,“都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這話聽得雪萊和左陽旭都不大舒服,萊斯利立刻翻著眼睛道:“真有人欺負他我們這些長官是死的嗎?”
“倒沒那個意思,只是吧,軍隊里的霸凌,屢見不鮮,”萊晤冷冷地道,“老夫也從軍隊里混過,當然知道。”
于浩海微微一笑,對萊晤說:“您讓他自己說說吧,誰霸凌他了。”
萊恩看了看于浩海,自己也確實沒有被堵在哪兒打過,只是賽場上打得埋汰,一碰到于浩海兄弟倆就被打個半死,這個他也不占理。他眼珠子轉了轉,說:“我沒事,沒有打我,就是、就是我聽說,有的戰士,犬齒都被打掉了……好幾個人。”
這話一說,瑪格列特和萊晤臉都變色了,Alpha沒了犬齒,就跟刀沒有了刃一樣,是個孬種了,這是很殘忍的刑罰。
“你好好說!是誰、誰沒有了犬齒?”萊晤厲聲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聽說的!”萊恩看著于浩海狹長、犀利的眼睛里閃爍的光,嚇得不敢再說,他屢次煽動龐寬他們去復仇,最后是這個結果,他連日做噩夢,怕自己也失了犬齒,不敢再對于浩海兄弟動手。
方傾心驚肉跳,不住地看著于浩海,這是非同小可的事,一旦抖落出來,只怕于浩海難辭其咎。
“各位聽我一言,”艾蘭道,“我聽我父親康斯坦丁說,在渝州、瀛洲那邊有風俗,以多欺少、偷襲下作、屢教不改,被逮到并反殺時,都以卸掉犬齒作為懲罰措施。萊恩說的這幾個人,若不敢出來指證是誰干的,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心里有愧,所以,你們還要追究嗎?”
眾人不再說話,吃了這么大的虧都不敢出來說,那只能說明他們確實干了虧心事,既然如此,雙方私下解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還能說什么呢?
可萊晤是有備而來,這次就是聽到萊恩在這兒受了欺負的風聲,才專程來找于氏兄弟的麻煩的。
他從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說明書,扔到了于浩海面前,厲聲道:“別人我不管,凱文遜王子是未來統帥,身份無比尊貴,吃穿住行,都與旁人不同。這是護理凱文遜王子這水星未來繼承人的各項條規,你大小都算個將軍了,給我一條條背起來,將來也要伺候到位,不要怠慢了王子。”
于浩海似笑非笑地看著萊晤這年過半百、兩鬢斑白、執掌財政權柄多年的老人,瞥了一眼扔過來的“護理條規”,冷冷地抬眸,輕笑道:“太長了,不看。”
方傾并沒有覺得意外,只是額頭沁出冷汗,心道:不愧是你啊,我的少爺。
萊斯利也陡然轉過臉,連忙用手掌擋住嘴,差點笑出聲來。
“哎呀,我看看,”尹瀚洋笑著把這沓文件碰掉地上,用腳踩住,然后苦著臉將其撿了起來,扔還給萊晤,“踩臟了,看不了了。”
上面是尹瀚洋44碼黑色的大鞋底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