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我對面吧,方便。”方傾坐到了椅子上,朝對面揚了一下手。
聞夕言笑道:“行,方便我當面打臉。”
“別得意太早。”方傾把整理了數日的實驗數據和報告推到了聞夕言對面。
方傾所研制的是一種“生物戰劑”,這是一種在軍事行動中,可以用來殺死變異Alpha和改變變異Alpha基因序列的致命毒物。
四十年前,翟晨所發動的生化武器戰斗,讓水星上的Omega們死傷大半,差點滅絕,直到現在AO比例依舊懸殊,成為水星的頑疾。因此,“生化武器”和“生化戰劑”在水星都是敏感詞般的存在,誰都不敢想也不敢提,更別說是親手制作了。
方傾能想到用這一武器對付變異人之亂,方勻當然也想過,但這種遺臭萬年的事誰也不愿去做,可趁著方勻在昶洲,方傾在這封閉的新兵營里,除了他以外,誰都看不懂他在做什么。方傾反復思量,最終還是投入到了這項研究中。
可金錢和藥物支持,凱文遜尚且能給予支持,可要將其“合理化”地推廣到全軍使用,方傾必須要有權威的同行給予他理論上的支持,這樣他才能拿到“通行證”,將生化制劑投入到戰斗用途中。
聞夕言足足花了三個小時才把方傾所呈上的理論與實驗報告看完,期間,方傾緊張地出去吃了三根冰棍兩桶爆米花,還跳繩了1000下,最后一次回到這里,聞夕言才翻到了最后一頁。
“兩個問題,”聞夕言看過后說,“實驗報告存疑,目前尚且找不動活的Alpha給你做劑量檢驗,你提到的‘猩猩’和‘大象’是兩種實驗個體,一個是智商接近一個是體態接近,誰也不知道兩者合一會是什么效果,畢竟動物和Alpha還是有區別;其次,是后遺癥。盡管你春秋筆法寫盡了這個制劑只對變異人有危害,對普通人不起反應,但我需要更多的數據支持。”
聞夕言果然是聞夕言,方傾心虛的地方,都被他抓了出來。
方傾笑著轉動手上的筆:“好,那我們從微量試劑測毒性開始吧。”
方傾和聞夕言所帶來的醫療團隊開始了沒日沒夜、又特別枯燥的科學實驗論證過程。
方傾小時候是因為父親才踏入的醫學的大門,但從那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天開始,方傾就仿佛到了一個神秘樂園里玩耍,這一玩玩了十幾年,他先后跳級完成了從本科到博士學位的攻讀,從心腦血管科到耳鼻喉科骨科內科再到信息素科,每一科他都興致勃勃,一頭扎進去就樂不思蜀,不研究明白不算完。
等到去醫院實習,方傾從最底層的住院醫師做起,經歷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手術,一路從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到今天的主任醫師,每一個階段對他來說都是量的積累,質的飛越,他每一次都是竭盡全力,沒有奢侈地給自己喘息的機會,除了……跟于浩海的戀愛。
這戀愛對象來的毫不費力,在襁褓中就定下了,每次方傾想到這兒都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真是省事又省力,不用到處找,那人就在那里等他,讓他有時間和經歷攀登科學高峰,一次次在學術上攻關和競爭。
偶爾方傾和聞夕言忙得腳不沾地、黑白顛倒時,林靈會敲敲研究室的門,笑著對他們說:“教授們,出去轉轉吧,三天了,你們都沒出屋子。”
聞夕言舉起手臂伸了個懶腰:“啊~~頭疼肩膀疼,年紀不小了,跟你這小年輕拼不起。”
“走吧,來好幾天了還沒帶你出去逛一逛。”方傾把手上的報告放到了桌子上,和聞夕言一同走了出去。
這十名醫生的加入,給新兵營注入了新鮮血液,看慣了五大三粗的Alpha戰士,突然見到這些白大褂,Omega們都很好奇。
小賣部外面的窗下,王俊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凱文遜在這兒發呆,身前身后都是喝著熱咖啡或是奶茶的Omega們,瞅著那些同樣出來買熱飲的醫生們竊竊私語。
“這些醫生很帥呀,都很年輕,而且……都是Alpha。”一個Omega說。
“穿件衣服吧你,咱們新兵營還缺Alpha嗎?”
“可他們看著不一樣啊。”
“怎么說呢,好像是風度翩翩的,很文靜。”
“應該說是充滿智慧的力量吧,一個個都文質彬彬的,也很有禮貌,對我們說話也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