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洋洋,”索明月執拗地說,“翻過這座山,在往前走走,洋洋在那兒。”
“噢,”聞夕言點點頭,“那你在這兒哭什么?”
“迷路了,”索明月一雙秋水般的淺棕色雙瞳泛著光,“三天了,還沒找到路。”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直拽著聞夕言的衣袖:“走,咱們找他去。”
聞夕言腳下像生了釘子似的站著不動,尹瀚洋把索明月扔到山的這邊來,肯定是不想他再受寒挨凍,寧愿他在這邊兒打轉,或是出海回家去。這撞上了自己,可真是麻煩了。
想起之前叫索明月美女時,挨的尹瀚洋一記鐵拳,聞夕言現在胸口就痛,他可不敢再把索明月送回去。
“我也……找不著路,”聞夕言道,“這山,我沒來過。”
“你知道的,”索明月一聽立刻急了,“方傾說你是師父!”
“那是他跟著我學醫制藥,又沒說醫生的師父就得識路。”聞夕言索性坐在地上,就是不走。
“走!”索明月朝他叫了一聲,音調稚嫩清脆,聞夕言忍不住笑了。
“而且,我還怕冷,”聞夕言縮著脖子,“山那頭很冷。”
“我這衣服給你,”索明月趕緊脫他的狐裘大衣,“這個暖和。”
“哎哎,”聞夕言連忙攔住他,耐心地跟他說,“我真不認路,不是不帶你過去,女俠,請饒命啊。”
索明月認真地盯著他,似乎要判斷他是否撒謊。聞夕言此刻心跳砰砰作響,他這一路看到了不少動物尸體,估計都是和索明月對打時不幸陣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其中一個。
“啊!”索明月發怒了,煩躁地甩動著頭發,把自己的一只皮毛靴子脫了下來。
聞夕言立刻捂住頭。
可索明月并沒有拿鞋砸他,而是啪的一聲將鞋甩到一邊,然后憤憤然地坐在了地上。
開始專心地撓著腳背。
聞夕言:“……”
他一直都知道,索明月跟方傾一樣,雖然是十足十的大美人,但這兩位都沒有“美人的自覺”,方傾能蓬頭垢面三天不洗頭地在實驗室里喝大酒,索明月能當著自己的面脫了鞋摳腳,這實在是……
聞夕言一時之間啼笑皆非。
相比較來說王俊雖然稱不上是個美人,但是每天都很勤奮地向“美人”的方向靠攏,把自己收拾的很整齊,頭發一直都是一個長度,軍褲和襯衫燙得筆直,小皮鞋擦的錚亮,斜挎著的帆布包也洗得泛白,滿是皂香,一張小臉早中晚都認真地洗得紅撲撲的,看到鏡子或是玻璃就不自覺地走過去照一照,非常可愛。
想到王俊,聞夕言就心絞痛。
他無奈地瞅著索明月,突然覺得不對了:“等一下,我看看。”
聞夕言走過去扯開索明月的手,看到他白皙的腳背上的深紅色玫瑰瘡:“你長凍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