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兵們開始一邊聊天一邊把冰柜里的大冰塊拿出來切割、化凍,弄成一桶一桶的冰塊:“好些年沒整這個了。”
“弄不好得出人命吧?”
“說的是‘死生不論’啊,玩的就是個刺激。”
“按說這么下去真的沒必要,大家都是同一陣營了。”
“不爭饅頭爭口氣,要說還是老倪不地道,沒為大富、國銘他們的子孫后代前途著想。”
“這位小于總明確說了,‘所有人按國家秋季征兵考核條件’進行重新篩選,這意思不就是把所有關系戶都鏟了嗎?”
“大富的兒子都300多斤了,爬個樓梯都費勁,呼哧帶喘的,還借著老子的光在Ache里吃皇糧,好意思嗎?我覺得小于總這么做挺對的。”
“哎這才幾天你就改變陣營了,你忘了咱們都是Ache的人……”
“咱們雖說保留番號,實際上現在不也都改了藍色Angel軍裝嗎?”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小于總和大富誰能整死誰……”
方傾聽著這些話吃完了飯,吃的是沒滋沒味,心里挺不舒服的。他知道現階段于浩海面對的可謂是職場生涯中罕見的一道難關,畢竟對他這個憨憨來說,收復人心這件事,只能靠實力碾壓。
如果是凱文遜王子殿下,估計早就給這個什么大富還是大窮一筆巨款,或是給個什么爵位來誘降了,如果是瀚洋呢?估計是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幾句馬屁拍得他們是誠心如意,海邊燒烤party搞起,大家嘻嘻哈哈玩鬧一番,感情也有緩和的余地。
可浩海……浩海偏偏不是這兩種人。
方傾清晰地記得,當于浩海下令跑個全馬熱身,Ache老兵說跑不動,站在那兒笑著挑釁時,于浩海垂在褲腳邊上、緊緊握著的拳頭。
方傾知道他用盡力氣在忍耐了。
于浩海模樣長得十分周正,人又沉穩,連后腦勺頭發連接襯衫的邊緣輪廓都利落、整齊、干凈,透露出一種正直不阿的精氣神,這樣的人在同輩當中是非常有威信的,在新兵營里除了凱文遜以外沒人敢跟他齜牙咧嘴,可在Ache老兵們的眼里,這人再怎么厲害,也就是個初出茅廬、20出頭的少年而已。
父親打下的江山、獲得的榮譽轉交給后代,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軍隊這樣的機構,怎么能“世襲”呢?即使是于總都安排于浩海、尹瀚洋兩兄弟走正規渠道報名參軍,所有Art后代們都是同樣的起跑線,一起經過層層考核進入孔雀旗百名榜、最后加入到新兵營的,Ache里如倪瑞康、富嶼森之流,怎么就讓他們的兒子堂而皇之跳過那么多步驟、加入了Ache呢?
腐敗啊。方傾從食堂走的時候手里又了個饅頭,一邊咬著吃,一邊往研究室里走去。
“哎哎,這是小方醫生嗎?”
“他是方副將,你說話要尊重點兒,叫人家的職稱。”
“噢噢,方副將、方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