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做了個夢,夢里又回到了孔雀旗頒獎典禮的那個晚上,也是下著微微細雨,方傾坐著的Omega專車突然出了故障,司機罵罵咧咧地下去修前面的路障,于浩海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夢里,方傾早已預知了后面發生的事,所以在于浩海按照之前的臺本向他自我介紹說“我是一個兵”的時候,方傾突然攥住了他的衣領往自己的方向拉近,打斷他道:“浩海!你能不能為了我別當兵了?我不想要大英雄,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我害怕……”
“那怎么可以?”夢里的于浩海依舊犟得像條倔驢,“我學了一身好本事,就是要報銷我們的國家和人民,怎么能不當兵?”
方傾委屈道:“……你怎么連在夢里都不聽我的話?你從來都不聽我的。”
“那得看是什么話,這種無理的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方咪咪,我雖然愛你,但我有我的原則,我堂堂一個男子漢……”
方傾又氣又好笑地去扯他的臉,把他的臉扯到變形,又踮起腳尖去吻他,初見的那天,于浩海就不要臉地索吻,被方傾推到了一邊去,在這夢里卻圓了當時的缺憾一般,于浩海很激動地抱著方傾,他唇上溫柔的觸感和懷抱的溫暖都那么真實……
“方傾!方傾!醒醒!”袁真搖晃著他的身子,“又哭又笑的,你怎么了?”
“啊……”方傾扶著沉甸甸的頭,坐了起來,“到時間了吧?我出去巡房。”
“不用了,方院長查過一遍了,暫時沒什么,讓你多睡會兒。”
“噢。”方傾感覺到后頸有東西,清清涼涼的,手摸了過去,摸到一塊膠布,“抑制貼?你給我貼這個干嘛?”
“我也貼了,”袁真指了指自己的后頸給他看,“我看你……心情不大好,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多傷員,壓力……壓力都很大,你貼了,我貼了,我把王俊也給貼上了。”
方傾像看個白癡似的無語地看著袁真:“……真想不到這話是你這醫生說出來的,這是發情專用抑制貼,不是安慰劑。”
“就貼著玩吧,別拿下來,”袁真轉身給方傾拿了杯水,眼珠轉了轉,試探地問方傾,“你多久沒發情了?咱們從新兵營出來都快四個月了。”
方傾皺著眉回想著:“大安一次,那時是三月,現在是五月……怎么跳了一個月?”
方傾揉了揉頭發:“忘了,因為浩海……我都很久沒打抑制劑了,發情期也稀里糊涂的,之前我就很亂,唉,其實我得抽空做個檢查了。”
“嗯,你多注意休息。”袁真把里間畫室窗戶也都打開了,方傾竟不知道,現在這間屋子里木棉花的香味兒已經特別濃郁了。
他又一次發情而不自知。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方傾倚著床頭,手里是袁真剛剛遞給他的溫水,“謝謝。”
“我跟你本來就沒仇,”袁真站在窗口往外看,說道,“文哥哥的手術你做得特別好,清創很干凈,預后也會很好,謝謝你。”
“文哥哥,誰啊?”
“第二個股動脈手術。”袁真提醒道。
“噢,估計又是你們青梅竹馬的一幫孩子中的一個吧?”方傾忿然道,“老方真是嚴防死守,弄得我一個Art后輩都不認識,你們那些故事里都沒有我。”
袁真道:“也不是什么好故事,你一來,不就寫了新故事嗎?別覺得虧了,以后日子長著呢,Art的人你都會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