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瀚洋將戶籍檔案遞給于浩海,說道:“田家老幺,名叫小六子,不是乞丐,只是從小患有精神疾病,瘋瘋癲癲的,前天掉進溝里摔死了。”
“死了?”于浩海低頭翻著那乞丐的戶籍檔案和家中成員介紹。
“是的,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王子殿下已經派人挖地三尺把他尸體都給刨出來了,還讓荊露去認了尸,”尹瀚洋道,“是王俊給分栗子的那個乞丐。”
于浩海點了點頭,他是心里有疑惑就要去解決的人,沒想到凱文遜連尸體都不放過,他不僅嘆道:“殿下動作夠快的。”
尹瀚洋笑道:“哎,你不知道,我接他的崗,特別逗,他把文叔叔他們的卡牌骰子、牌九圍棋什么的都給沒收了,不讓玩,只準盯著瞭望口,連動彈一下都不行,第三第四大部人馬寧愿去泄洪搶險,都不想在那兒站崗了,一輪到我的班他們都叫苦。”
“……我說最近軍容軍紀怎么煥然一新,連瞭望塔的衛生情況都比以前好了,原來是殿下親自出馬,”于浩海鄭重其事道,“這是對的,咱們也要慢慢適應……你別笑。”
“我沒笑啊,”尹瀚洋努力繃住往上勾起的嘴角,“不是你在笑嗎?”
兄弟倆對視片刻,忍不住一通狂笑。
“他很像剛從軍校畢業的人,”尹瀚洋笑道,“學生氣太濃了,一板一眼的不知道變通。”
“本來就是學生,”于浩海笑道,“而且不知道咱們那套防侵襲電擊系統吧,應該讓他去總指揮室了解一下。”
“估計老于把咱們都撂這兒就是這個用意,不然不會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不過……”尹瀚洋看著于浩海,試探地問,“你同意嗎?”
于浩海道:“沒什么不同意的,現階段來說,大家的目標一致,都是保家衛國。”
尹瀚洋痛快地點了下頭:“是,我雖然挺煩他吧,但有時候又覺得他還算靠譜。”
凱文遜和Anger的人從后山校場訓練回來,一頭一臉的汗,接近七月的天,非常炎熱,無論是障礙跑還是攀巖、游泳、抗暴曬,每天都是非常艱巨的訓練任務外加八個小時的執勤,凱文遜自從參軍后還沒有過這么大強度的工作和訓練,但他已經很久沒感覺到呼吸急促、哮喘發作了,所以漸漸地以正常體力的Alpha來要求自己,逐漸將訓練加碼,每天投擲手/榴/彈數百次,每次必須超過50米,并且要在一分鐘內俯臥撐超過100個,80斤以上杠鈴則要手推至少60下。
這么高強度的訓練結束后往回走,凱文遜整個人都散發著戾氣,話更少了,從荊露手里接過一個毛巾胡亂地擦了把臉,往射擊房走去,拐了個彎,見于浩海等在那里。
于浩海:“聊聊?”
凱文遜上了于浩海的車,于浩海沒說要去哪兒,凱文遜也沒問,只是龍俊杰和荊露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道是跟還是不跟,于浩海手握著方向盤往后視鏡看了一眼,問凱文遜道:“讓你的護衛兵上來?”
凱文遜哼道:“不用,怕你不成。”
于浩海笑了笑。
二人驅車前往昶洲南北交界處,這里原來是水田與旱地的分布線,卻因為阿諾德叛軍占領南部而以此為界,北方種水稻,南方種小麥,變異人喜食大型魚類腐爛的尸塊,弄得海洋嚴重污染,原本的麥地現在也都荒廢了。
凱文遜站在這種植分界線上遙望對面一片荒蕪、寸草不生的土地,心中憤慨,說道:“這跟國境線似的,看著真他媽難受。”
于浩海道:“是啊,我每次站在這里也很郁悶,原本大好的河山。”
凱文遜低頭,用腳尖踹了踹光禿禿的土地:“這里被炸過?”
“10噸雙項彈,是□□的復合型,”于浩海說,“所以這條邊界線所有生物都滅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