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傾和于浩海一路手挽著手走到食堂,剛要進后廚里去找吃的,袁真從里面出來,看到兩人過來,低下了頭,往一邊快步走去。
后廚里爐灶、鍋具被擦洗得光亮如新,連水泥地和窗玻璃都干凈得一塵不染,廚具、刀具、餐具規整地收納于抽屜中,各種菜刀和水果刀懸掛在墻上,或是插在刀架上,顯然是有人一直在這里打掃衛生。
于浩海見大大的鐵鍋蓋下面冒著白汽,便把方傾輕推到一邊兒,刷拉一下打開了鍋蓋,里面竟熱著七八道菜和主食,不由得笑道:“啊,有吃的。”
方傾翻了下眼皮,這個缺心眼的男人,雖然是臨時被步睿誠從邊界處換了回來進行審訊,但袁真既然見他回來了,怎么會不給他熱飯。
是啊,袁真會這么做,我怎么不知道?
方傾有些郁悶,跟袁真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粗得跟千年蟒蛇似的,一點都不體貼,好在于浩海并不在意。
于是伸手去端菜,剛碰到盤子的邊緣,方傾就被燙得一跳,于浩海連忙握住他的手指,皺眉道:“別碰,燙手,去那邊坐著。”
于浩海把飯菜一盤接一盤端出來放到桌子上,坐在方傾邊上準備吃飯,方傾說:“你怎么不燙手?”
“沒你皮膚那么嬌嫩。”于浩海笑道。
方傾:“我嬌嫩個屁!”
“好,是我皮厚。”于浩海拿著筷子看了看,夾了幾片嫩黃的白菜心吃了,又去夾地瓜葉。
方傾用手支著腦袋看著于浩海:“這三層熟帶血絲的牛仔骨不是你的最愛嗎?怎么不吃了?”
“……今天沒什么胃口。”于浩海說。
方傾輕笑道:“是被宮刑整的嗎?”
于浩海筷尖一頓,微瞇了下眼睛,忍不住說道:“這位殿下……真是什么事都敢干,出乎意料地接地氣,估計哪天不當王子了,騸驢騸牛也餓不死他。”
方傾哈哈大笑,他很喜歡聽于浩海這種罵人不吐臟字又娓娓道來的樣子,雖然吵架時會因為于浩海氣人卻風度翩翩而格外生氣。
“你們這段時間關系緩和不少,”方傾說,“看來于總讓你們一起守著邊界,還是有效果的。”
“嗯,現在大敵當前,也不是跟他計較的時候,再說……他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是啊,殿下別的就不說了,辦正事的時候很少拉胯,”方傾道,“還有意外之喜呢,他既有錢,又有人脈,我想要什么他都能給我弄來……”
“是啊,要不怎么是你選的主將啊,當然優秀。”于浩海這話說的,七分拈酸、三分怒意。
方傾不由得失笑道:“是你先夸的啊,我不是順著你說嗎?大哥,你講點兒道理,當時可是你跟你弟都沒看上我,卜奕和萊恩不敢選我,我是被殿下撿走做的副將好不好?”
“唉,”于浩海想起當日協同考核分部隊時的種種,不由得嘆道,“也不知道最后放你一馬,讓你畢了業,是對還是不對,也許你在新兵營里,跟現在一樣搞科研,也不會被俞格盯上了。”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方傾怕于浩海想著想著又后悔了,連忙岔開話題道,“那個……審訊結果怎么樣?”
“章宇澤不是給你審訊材料了嗎?”于浩海似笑非笑道,“方副將估計看了好幾遍了吧?”
“呃,”方傾有些窘迫,“卜奕那材料寫得潦草,我怕、怕有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