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萬疆:……大過節的,這事能不能翻篇!
洗完澡,換上昨晚干了的軍褲,襯衣被他扔了,沒得換,也沒外套,只穿個工字背心還是不行。
正發愁,一件折疊整齊,沒有一絲褶皺的雪白襯衣遞到他眼前。
“換上吧,嫌棄我做的衣服,就自己去公社買,順便帶點精面粉來,過節給孩子們做點好吃的,家里沒票,我們買不著。”
他是軍人,有指標。
戶口也在公社,也好辦。
賀萬疆接過襯衣,這就是他昨晚撕破丟掉的那件,這臭女人什么時候又給撿回來了,還洗干凈,縫好了,又熨燙得這么平整。
他趕緊拿起,翻看背心的字,找了半天,都沒找著,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是她給拆了嗎?
怕他尷尬?
誰讓她拆的,賀萬疆看著又恢復潔白一片的襯衣,心里莫名窩火。
穿了一個月,說沒就沒了。
穿上衣服,帶著孩子們去公社玩,只留小元寶在家。
賀大寶本來要留下,唐安寧催他去,“沒事,去吧,盯著你爹,別讓他亂花錢。”
“那你自己注意點,門窗關緊。”
“知道了。”唐安寧推這操心兒砸出院門,揮手讓他快些跟上。
看他們消失后,唐安寧才關上門,將小元寶抱到草坪讓他自己玩,她在一旁備中午過節的菜。
也抓緊時間教小元寶喊“娘”,那臭男人只是表面上消了火氣,都積壓著呢,等點燃導火索爆發的時候,她就完了。
舉報信毫無意外是以她的名義寫的,字跡是代寫。就是村里代寫信的老爺子,八九十歲了,孤寡一人,靠給人代寫信,掙點吃食,找他肯定沒用,唐安寧也不想去為難一老人家。
而且,她覺得不需要去找,真相早晚水落石出。
但唐安寧沒有把握,在真相揭露之前,那男人不會爆發。如果男人爆發了,她就需要小元寶這個救星了。
“小元寶,叫‘娘’,來,你應該喊我什么呀?”
可這小壞蛋,問了無數遍,理都不理她,自己推著學步車,在那走得認真,好像巴不得快點學會走路,他就也能跟爹去公社玩了。
才這么小,就爭寵較勁,跟她呆家里不好嗎?那臭男人有什么好,才回來幾次,她天天把屎把尿,小白眼狼,哼。
其他人都會叫,唯獨她這個最容易發音的“娘”字,怎么教都學不會,其他娃娃都喊過她娘了,沒想到最難的是這個小壞蛋。
再嘗試幾遍沒用后,唐安寧也氣呼呼不理這小壞蛋了,自己別到一邊擇菜。
剛別過去沒分把鐘。
“咚!”一屁股蹲坐地上的聲音。
“——哇嗚!”然后就大哭起來。
“演,接著演,”唐安寧也學孩他爹昨晚說她的樣子,諷諷小元寶,“再不爬起來,屁股都不疼了。”
“哼!”止住了哭聲,瞪了她一眼,又自己爬起來繼續學。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她是不是還向著他這邊。
還是黏她的嘛,別的沒學會,鴨子嘴硬倒是學到精髓了。
一家子都是鴨子嘴。
而此刻最大的鴨子,帶著五個小鴨子正在去公社的路上。
還是除了賀四丫被抱著,其他小子,包括三歲的賀五寶都是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