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寶后悔給斧頭給她出去撒氣了。
看著都累。
明天該起不來床。
此刻還有一個高大之人也抬頭緊緊看著,卻是越看火氣越大。
真是從來沒見過這么笨的女人,撒氣要這樣拼命撒嗎?把命不要。
冒著下午兩三點的烈日,在那死命拆,不出十分鐘就要中暑。
剛準備動身出去將那笨女人帶回來,外面就傳來聯防隊人員的驚呼聲。
“這位同志!千萬使不得!把槍還給我們!這不是你可以亂動的!”
賀萬疆沉下眼眸,回頭吩咐賀大寶,“帶弟弟妹妹進屋。”
賀大寶立即帶弟弟妹妹進屋,進屋前,擔心地看了隔壁屋頂一眼。
“不會有事。”
他爹給他做了承諾,他安下心來,進屋將門關緊,教弟弟妹妹捧住耳朵,乖乖坐著等。
賀大寶就到床邊捧住還在熟睡的小元寶耳朵。
自己豎起耳朵,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賀萬疆打開院子門出去,外面的人都朝他這邊看過來,一時間恢復得寂靜無聲。
只有那屋頂上“叮里哐當”拆得起勁的笨女人沒有注意到,不知道自己已經處在別人的槍口之下。
搶走聯防隊隊員長槍的不是別人,正是那賀家老大。
有了上午要摔死小元寶在前,搶槍也不足為奇。
老賀家人都已經嚇得抱頭蹲在地上,到處傳出尿騷味。
賀家老大舉著槍對著屋頂上的唐安寧,正要開槍時,看到賤潑婦家院門打開,出來了一個讓他們老賀家聞風喪膽的人。
但他現在有槍在手,還怕什么。
他舉著槍轉向院子門口那邊,面目猙獰地大笑起來,“賀老三!俺知道你回來了!咋了,剛才不是還縮在家里不出來,放一只瘋狗出來拆俺們的家,這會又出來做什么!難不成你還有心,還在意起那給你戴綠帽子的賤潑婦了不成?!”
屋頂上的唐安寧聽到吼聲才終于停下來,回頭一看嚇得差點一腳踏空摔下去。
“別看我,注意槍!”那男人見她踩空了,還有心思回頭看她!
“喲,還互相關心起來,看來俺們娘給你找了個好媳婦,你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將俺們家一次次往絕路上逼!賀老三,你別怪大哥心狠手辣,都是你和那賤潑婦逼的!俺二十幾年前沒將你掐死,是俺的錯,俺今天就送你上路!”
“不要!!!”唐安寧飛快往屋下面滑,巴不得能瞬間移到那男人面前給他擋槍。
又是因為她,又是因為她!
要是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要怎么辦,她要怎么面對孩子們,孩子們無疑又要走上上輩子的老路。
唐安寧拼命往下滑,后背被割傷了也渾然不覺,一到屋檐邊緣就直接往下跳。
完全沒有注意到下面的情形,沒有注意到這點危險對于有十年當兵生涯的賀萬疆來說,又何足掛齒。
只拼命往他那邊趕。
跳下的瞬間,屋檐下面就瞬間出現一個身影,而后她便落入了一個穩穩的懷抱,連抖都沒抖一下。
唐安寧也沒注意到自己落在某人的懷里,只快速掙扎著下來,要奔過去。
就是怎么都掙不脫。
眼淚都甩了出來。
“我沒事,解決了。”
直到聽到耳邊熟悉的一句嗓音,唐安寧才停下掙扎。
緩緩抬起頭,看清楚人后,嘴巴一癟,拉著他的手臂,沿著他的腿滑下,抱住,跪在他的雙腳上,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又像開始對小元寶一樣不停地道歉。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女人,只知道道歉,不知道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