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去河灘的路上,賀萬疆都在發愁,這要怎么抓到魚。
又不是在淤泥里能摸到,連河水都碰不到邊,就算能碰到,也沒有捕魚的工具,也沒見這臭女人拿什么東西,除了一個竹簍。
看她這架勢,她要自己下河抓魚,還沒到就在卷褲腳,卷過腳踝了不打緊,還要往膝蓋上卷,過了膝蓋,還要往大腿上卷。
她怎么不把褲子索性都脫了呢!
又白得晃眼,生怕別人看不見是吧!
唐安寧正在一邊走路,一邊做下河灘的準備,正在卷褲腳,河灘淤泥很深,岸邊上就能齊膝,要稍微還走遠些才有龍蝦。
得把褲子卷到最上邊,不想把褲子弄臟,她今天實在太累,沒力氣洗臟衣服。
剛成功卷上一邊的褲腿,身后就出現一只大手,拉著她卷上去的褲腿又拽了下來。
“你干嘛?”唐安寧盡量語氣平和,她現在是請他陪著來的,得好好供著這尊陰晴不定,捉摸不透的大佛。
“不用你抓,我來抓。”
這臭男人冷冰冰回她一句,還不忘將她兩只摞好的袖子放下來,手腕那還給扣上。
一副恨褲腿上沒有繩子的表情,不然也得綁上。
就這樣也由著他,算了吧,偏偏這男人有強迫癥,兩只衣袖上的扣子沒扣整齊,就一直在那撥弄,解了扣,扣了解,來來回回也不厭煩。
這要到明天早上都別想抓龍蝦回去,等下天就要黑了,明天又有人巡視河灘,不準靠近。
唐安寧深呼吸一口,調整自己的表情,保持職業微笑,沒想到她這笑容還派得上用場。
她溫柔拿開他的手,用語音客服一樣的溫柔語氣說道:“好了好了,這位先生,咱們準備下河灘吧,天要黑了呢。”
說完后就蹲下來,幫他挽褲腳。
剛碰到。
“——啊呀!”
被一腳踹了個四腳朝天。
唐安寧成大字躺在地上,望著傍晚的天空火燒云,內心在不停麻痹自己:“不要生氣,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膝跳反射…”
確實部分原因是條件反射,但大部分原因是,挽起褲腳,不就能看到腿毛嗎!
賀萬疆已經忘了他穿褲衩在唐安寧面前都晃悠過了,什么腿毛沒看見過。
再說腿毛,誰沒有腿毛嗎?
但就是唐安寧觸碰的那個瞬間,賀萬疆想到的就是一條毛腿把這臭女人嚇翻的場景,趕緊阻止,只不過忘了用手阻止,用的腳。
一腳給踢翻了。
不想道歉怎么辦。
誰讓她給他挽褲腳了,他說要挽褲腳了嗎。
這還是他收住力度了的,不然換別人早就踢死了。
所以,綜上,他沒有錯。
所以,沒有錯,他就不用道歉。
所以,不用道歉,他就可以繼續走他的。
賀萬疆徑直走了。
唐安寧看見他徑直走了。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啊啊啊!拉我起來!”
哪里能不生氣呢!
無緣無故一腳踢翻了她,不說拉她起來,一句道歉都沒有,像沒事人一樣直接走。
這竟然才回來第一天,比一個世紀還長,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唐安寧這輩子絕對是被氣死的。
倒是又回到了她身邊,不耐煩地朝她伸出大手。
樣子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唐安寧也是真被氣到了,伸直雙手,就是不碰他的手,兇巴巴瞪眼,“抱我起來!”
他不是拉她都不情愿嗎,那就偏要他抱!
男人也變成黑臉瞪眼,兩個人互相瞪,互不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