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拳頭握得要看不見小櫻桃發夾的時候,被一道大力震了出來,消失在一只快速掃過的還沒有疤痕的年輕大手中。
“賀司令請注意措辭,我是在調查中,還沒定罪,‘買來的媳婦’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得好。”
賀萬疆抖掉壓在他肩膀上的手,大步跨了出去。
檢查下手心里的小櫻桃發夾,沒有一絲損壞,但剛才被摸了去,就是不應該,孩他娘說她沒有材料再做一個了,他得保護好。
不會有下次。
看得認真,沒有注意身后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一直看著他消失在食堂的方向,才收回。
進傳達室撥出了一個電話。
“唐德忠,給我你家那小子所有的資料。”
望城某軍區總部隊,司令辦公室內,唐德忠時隔多少年再接到這位老朋友的電話,雖然意料之中,但也沒想到這么快,才調派過去三天,就見著面了。
一聽這電話,不免又有些得意,“怎么樣,我培養出了個不錯的苗子吧,十年前差點送到你那去,幸好你不要,嘖嘖,后悔了吧……”
“少他媽廢話!資料!”
“嘖嘖嘖,被貶職了還是這臭脾氣,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復職了。”唐德忠再清楚不過這位老朋友的脾性,他現在有底氣,才不會怕。
“我沒跟你開玩笑,資料給我。”口氣好了些。
唐德忠也適可而止,再多一分,這老朋友就要有他好看的,跟那臭小子一模一樣的脾氣,親父子都沒這么像。
他將抽屜最底層鎖打開,取出一個十年前的文件袋,吹吹灰,打開后,才正經回電話,
“我知道你想看什么信息,我家這小子無父無母,解放那年出生,今年二十五歲,前十二年跟養父母生活,十二歲離家出走,幾經輾轉到了望城。”
“我是在他十五歲時偶然遇見的,帶入了軍營,原因也是我當年就跟你講過的原因,跟你長得很像,我見第一眼的時候,就跟看到了年輕時的你一樣,但你當年不信,也不愿意收這個孩子,甚至不愿意見一面。”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加重了。
唐德忠故意停頓了一會,喝一口茶。
“我給你三秒鐘,把話一口氣說完,你藏在我這里退休用的私房錢就還是你的私房錢。”
“噗!咳咳咳!”唐德忠剛喝的兩口水又噴了出來,他咋忘了這回事。
私房錢藏任何人那里都沒用,只有這個魔鬼老弟,他夫人才不敢問。
他這么多年,一年攢一點攢一點,到退休,買點夫人不準吃的零嘴磨磨牙,還是夠他吃到入土為止的,不然退休了干嘛呀,不吃東西,不無聊死嗎?
他才不要陪夫人天天去打太極跳舞,他一退休軍區司令,那不得被笑話死。
只得快些咳嗽完,抓緊時間一口氣說完,“我家這小子呢,養父母家正好姓賀,名字是我改的,他無父無母,沒有家,就取‘萬疆’為家,一生也奉獻給咱們這萬疆國土,大氣吧,取名我還是有一套的……”
“說重點!”電話那頭的人忍耐到了極限。
“別著急嘛,都是要交代的,然后這小子不光外貌還是脾性,都越長跟你越像,我中途也不止一次喊你來見見,你也是一再拒絕。后面你下貶后,就更加沒機會了,我也沒再提。一轉眼就這么大了,突然有一天,我覺得他不像你了,你知道是什么時候嗎?”
唐德忠語氣變得嚴肅,電話那頭也沒有再傳來生氣地催促,呼吸也穩了下來,還有些復雜的氣息,不易察覺。
唐德忠又自顧回答:“是一個多月前,他從北疆執行一年艱險任務回來,回了一趟家里,被我喊回來后,我看他的樣子,不論是眼神,還是外貌,頓時覺得不像你了。”
“他有了心,賀云峰,他眼里有了感情,不再是無情的機器,不像你,連自己孩子死了,眼皮都帶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