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行車放好后,就看見人群已經將唐安寧一家堵得水泄不通,不停辱罵她家軍人丈夫,按這架勢下去,非得打起來不可,這打起來,吃虧的當然是唐安寧一家。
蘇萌沒有辦法,她擠不進去,只得使出吃奶的力大喊著解圍:“各位同志!你們真的誤會了!唐安寧同志家的軍官丈夫并沒有犯什么大事被貶職,他只是被舉報買賣婦女做媳婦,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唐安寧同志不可能是她家軍官丈夫買來的媳婦……”
“哦喲!原來是買來的媳婦!難怪這么大膽!敢打霸王電話!沒想到現在的軍官都他娘的這般不是個東西!還買賣婦女做媳婦,是怕自己命短,沒女人跟嗎?”
沒想到人群聽后,更加騷動,不光如此,還越發嘲諷得厲害。
“啊哈哈哈,恐怕不止怕自己命短,是怕自己有缺陷,沒女人要吧!我可聽說不少軍人同志,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有些方面功能不健全了呢。來來,這位買來的媳婦,你說說你們家軍官同志是不是這么回事?”
說著說著,都開始去扯唐安寧一家。
再任蘇萌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也怎么都扒拉不進去。
眼見人群越來越過分,開始只拉扯唐安寧,被她家孩子們打開后,就都朝孩子們去了。
還一邊瘋狂拉扯孩子們,一邊不停高聲辱罵,“你們這群小崽子,誰知道你們是你這買來的娘,跟哪些野男人生出來的!還有臉打我們!別以為你們是小崽子,我們就不敢動手!今天我們不把你們這群走后門,打電話不給錢的賤東西送進聯防隊,我們就不是人!”
罵完后,都開始舉著拳頭瘋狂撲了過去。
要不是這時,郵電所領導和聯防隊民兵終于趕了過來,這群義憤填膺的“正義群眾”只怕就要把唐安寧他們一家給打出個好歹來。
聯防隊民兵花了半天時間才將這發了瘋的人群隔開。
這次來的是他們的總頭頭,毛中海,也就是之前,唐安寧家小元寶差點被賀老大摔死那次,去到桃源村的新下派過來的領頭。
自然是認識唐安寧她們一家的,且,印象不要太深刻。
而且是剛接到上頭一個調查組軍官的任務命令,說讓他們三天報一次賀營長家媳婦孩子的安危情況,同時也將賀營長的安危狀況,每三天傳達一次到他媳婦孩子手里。
這不剛放下電話,就有人來報案,說一個騎粉色自行車的婦女同志每周都在郵電所走后門,次次打半個小時的電話不給錢。
說被群眾給抓住了,堵在郵電所門口。
嚇得拔腿就趕了過來。
他們當然一聽就知道是誰,那漂亮的粉色自行車,整個公社誰不知道。
還有,他們也知道為什么打電話不要錢,這不正在調查著,調查組軍官們報銷了呀,這下給群眾誤會了。
要是鬧出個什么事來,他們這剛接的任務,就出岔子,還不得摘帽子,卷鋪蓋走人吶。
說是只需要三天報一次平安,好像是多么簡單的事,無非就跑跑腿,但細微一想,要求的是報平安,就是只準報平安的意思,那不平安能報嗎?
一聽到報案的消息,巴不得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好在他們趕得及時,再晚一秒,非得出大事不可。
幸好娃娃們也都沒嚇哭,都沒有損傷,才摸一把腦門上的冷汗。
郵電所的領導趕到也嚇得要命,趕緊跟人群解釋:“大家誤會了,這位女同志打電話不用出電話費是真,但她絕對沒有走后門。她是有特殊情況,我們不便告知,我給她的那個條,是證明她身份用的,她不是我的親戚。”
顯然這樣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還沒有剛剛蘇萌同志的解釋有用呢。
但這個特殊情況,確實是不便講出來的,都是上頭的吩咐,連郵電所領導都不知道為什么。
他當時只覺得喜從天降,他不用傾家蕩產墊電話費了,他開出去的那個條,就只用來證明身份的作用,沒有墊電話費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