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寧被什么很吵雜的吵鬧聲吵醒,眼皮沉重,花半天時間才得以睜開一條縫。
又因為好似是很久沒睜開過眼,光線刺眼,再難睜開。
頭也暈,手腳更是像散了架一樣,動彈不得。
但她這都不怕,她知道自己終于醒過來了。
是她男人將她救回來的。
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在醫院。
她實在太累,眼皮都撐不開,只得開口喊人,“大寶……娘醒了……你們爹呢?”
她怕他看她沒事后,就又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許好多天了,她自己是從未感覺這么漫長過。
他不可能一直陪著她,但要是醒過來看不到他,唐安寧還是會控制不住委屈。
她都沒看見他一眼。
開口吃力地問了半天后,沒有等來回答,別說他們爹,就是孩子們的聲音都沒聽到。
還是只有醫生們吵雜的聲音,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在攔著誰不準進來。
吵鬧得唐安寧腦袋更痛。
對于一個相當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來說,剛醒來,是很脆弱的,是希望家里親人立即過來關心她的。
所以唐安寧沒等到一個家里親人,就嘴巴微顫,眼淚又從眼角流了下來。
“啊!”
這時,立即傳來一群人的慘叫聲。
而后,她總算聽到了那熟悉的嗓音,感受到了她熟悉的溫暖大手,“我在,剛才接熱水去了,我帶你來了我原屬部隊的醫院,孩子們在家里等著,很安全,都不用擔心。你太累了,還休息一會吧。”
按理聽到他還在,應該安心才對,卻是眼淚更加止不住,又想大哭。
可一哭,一抽搐,整個身體就抽得痛,比跑了馬拉松還嚴重,只怕是躺久了的緣故。
但就是委屈,昨晚的委屈憋回去了,現在醒了,就控制不住要發泄出來。
“哭吧,不用憋著了。”男人摸著她難以睜開的眼皮鼓勵。
“嗚……可、可我身上好痛,我是不是得絕癥了,嗚嗚……”一情緒激動,就容易胡思亂想。
她不知道這一句話,把某個大男人說得臉紅到了脖子根。
但他也不忘抓住了話里的關鍵信息。
一邊給病床上的人擦眼淚,一邊結巴試探,“沒有得絕癥,是躺久了的緣故,你、你記不記得昨晚的事?”
“什么事?”唐安寧抽著鼻子,努力睜開一條縫,終于得以看見眼前的男人。
但一看見,就首先看到了他頭上包扎的紗布,剛才還睜不開的眼睛,提不起來的手,瞬間睜了開,也提起了手,摸到了他頭上的紗布處,蹙起眉頭著急問起來:“你腦袋怎么了?受傷了嗎?嚴重嗎?醫生怎么說?快低下來給我看看。”
一連串的問題,都忘了哭自己的。
也沒有注意被這幾個問題,問得眼神滾燙起來的某人。
只感受到炙人的氣息后,才收回視線看向男人,這一看,嚇了一跳,怎么挨這么近了。
她讓他低下頭來點,這也低得太過了。
把她本能地嚇得后縮了一下。
男人也快些退遠了些,別開了視線,將腦袋低下來給她看,回答她的問題:“沒多大的傷,就是送你來醫院的時候,走路磕絆了一下,抱著重得要死。”
“我哪里重,我體重都沒過百,你自己不行,怪我重!”
果然是三兩句,就沒有好話了。
“你又說我不行?你再說一遍試試!”
果然是三兩句,就是要吵架的。
“說你怎么了,你不行不行不行……哎,你干嘛!”
“干嘛,我看你勁頭還挺足,看來是有精力看我行不行了。”
媽呀,這流氓話,這流氓眼神,這流氓動作。
唐安寧該不是還沒醒,還陷在什么奇怪的記憶里吧。
但這撲面而來的火熱氣息,這餓狼般迷醉兇狠的眼神,這抓起她后頸,扣住她雙手的兇猛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