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們換班后,就在門口值守。
病房內只剩閆主任和那守在病床邊,緊緊盯著病床上賀營長的賀營長夫人。
就那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卻不敢再多觸碰一下。
病房安靜得只有各種監護儀器的聲音。
使得門口守著的醫生和守衛軍人也都跟著屏住呼吸,不忍心去有一點一絲的打擾。
可這樣的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
“滴滴……”
心率監護儀發出警報聲。
門口的醫生立即進門查看情況,一進門看到閆主任已經在查看了,才都又剎住腳。
轉而去看賀營長夫人的情況。
現在他們已經全然把這對夫妻聯系在一起,怎么都不會再敢將賀營長夫人忘記了。
可他們才剛看向賀營長夫人,就見早已退到病房門口,不敢有絲毫妨礙他們查看賀營長情況的人,立即跟他們鞠躬請求,“我沒事,快看看他的情況,拜托了。”
明明驚慌得站都站不穩,也愣是堅持九十度鞠躬。
醫生們沒有上前去扶人,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這位賀營長夫人,也是跟賀營長那幾個孩子一樣,跟賀營長一樣,不是普通人。
她可以堅持得住。
醫生們都一心去查看賀營長的情況,查看的結果跟閆主任查看的一樣,只是心率有些變化,是因為賀營長思維變化的原因。
沒有大問題。
通俗來講,就是在做不好的夢,睡得不安穩。
這都是經歷過大手術的病人常見的現象。
再多給些鎮定劑量,送進深睡狀態就行。
醫生們著手給鎮定劑。
但在準備打進點滴里時,被閆主任攔住。
而后就見閆主任到門口,將賀營長夫人牽過來,將她的手放到賀營長手心里,一觸碰的瞬間,心率監護儀上的數據就趨向正常。
比打鎮定劑有效多了。
“孩子,你陪他一起睡吧,可以碰他,沒關系的。”
閆顏玉捏了捏這丫頭冰涼的手指,輕聲鼓勵。
“真…真的可以嗎?”這丫頭眼睛沒片刻離開病床上的臭小子,膽怯地再次確認。
說話的聲音都不敢放大一點,身體緊繃得都快成了石像,僵硬得不像話。
閆顏玉又沒忍住將人攬進懷里抱住,拍著她的背心安撫,“可以的,他需要你,你用你的方法讓他睡安穩吧,幫幫我們,好不好?”
如此一句簡單的請求,卻讓懷里的人將目光從那臭小子身上收了回來,轉而看向了她。
這是閆顏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與這個丫頭對視上,讓她不知道為什么,立即斂下眼眸,避開了她的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可一避開,就感受到一只冰涼的手撫到了她鬢邊,將她掉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后。
閆顏玉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沒有整理自己,頭發亂七八糟的,衣服上也到處都是血。
別嚇著這丫頭了。
立即退遠些,快速將白大褂脫下來,把頭發也整理好,臉上估計也嚇死個人,只得快些用手擋住,向其他醫生囑咐一聲,“將賀營長夫人送到賀營長身邊陪著睡,你們在門口守著,不要打擾他們。”
說完,就快速跑出了病房。
去洗臉換洗,這個樣子不說能嚇著那丫頭,等下就是讓她家那豬腦子司令看到了估計又要嚇暈厥過去。
她可再沒精力救他了。
幸好被那丫頭提醒得及時。
閆顏玉快速往自己的臨時住處跑,她家司令應該也很快就反應過來,要來看臭小子了,別撞見才好。
但跑得太急,她又經歷了一晚上的驚心動魄,身體已然吃不消,下樓的時候,眼前一晃,一下沒踩穩,往樓梯下摔去。
閆顏玉本能用手去抓樓梯扶手,還是能保證不摔著,她也是名軍人,基本的身手還是有的。
只是當然比不上一個突然出現,將她接入懷中的人。
閆顏玉趕緊用手擋住臉,而后掙脫開,背過身,催人快走,“德忠,快去看看臭小子,他真的救回來了,不是騙你的……”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掰過身,轉向了她家司令。
閆顏玉本來要用手死命捂住臉的,可一轉過身來,只看了這有著寬闊肩膀的人一眼,就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致命的委屈,直接爆發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