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寧回答得很大聲,她不是回答給調查官聽的,她是回答給她那重傷在身,隨時都可能昏睡過去的男人聽的。
都到了門口,還要卡這么久才能放進去。
調查官快速記著筆記,又還互相交頭接耳,表情嚴峻,好像是這個回答,后果很嚴重似的。
再嚴重,還能比得過這兩天,她男人差點死掉這樣嚴重嗎?
如此一比較,唐安寧就釋然了。
也不再害怕。
等了好一會,幾個調查官還在交頭接耳,就讓恢復本性的唐安寧等得有些不耐煩。
要知道她男人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多辛苦,他一路堅持了這么久,已經很累很累了。
而這些上級調查官似乎一點都不知道體諒。
“各位尊敬的調查官同志,可否先放我家賀萬疆同志進去,他傷勢嚴重,經過長途轉移,已然疲憊不堪,還要進行各項重要的后續治療,請各位同志通融,我可以后面隨您查問。”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
突然發現,這就是她跟過來的意義。
她并不是沒有用處。
調查官們被她這樣一提醒,似乎意識到了他們的耽擱有些不妥,檢查下醫療車隊,沒有問題后,就先放行。
但放行后,醫療車并沒有開走。
而是后車廂車門打開了,一個全身插滿各種監護儀器線路和插管的人,出現在調查官們和所有在場的軍人面前。
讓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不由自主收緊了呼吸。
他們只得到消息,說賀營長九死一生。
但沒有想到,有這么嚴重。
好像隨時都會逝去。
可就是這樣讓在場所有人覺得,幾乎是奄奄一息的人,卻出乎他們意料,發出了讓全場人都能聽清楚的,有力的一聲質問:“我案子是加速結案,不是篡改案果,各位調查官是否做好了前期功課才來盤問人?”
不知道是太過震驚那樣程度傷勢的賀營長竟然能說出話來,還是被賀營長的質問給問住了,調查官們愣是半天都沒有反應。
還是得一個同樣氣勢的女同志的聲音提醒,“各位尊敬的調查官們,我家萬疆身體太過虛弱,說話聲音有點小,剛才他說的是……”
“我們聽清楚了,不勞復述。”
調查官們打斷了唐安寧,轉而又拿出本子筆,做記錄,恢復他們調查官的氣勢。
面向她男人,“賀營長,我們考慮到你傷勢嚴重,不用你參與查問,只用對你夫人進行簡單詢問,這也是規定要走的流程,請賀營長注意自己身體要緊,先行入總醫院進行治療。”
沒有回答她男人的問題,而是催他走。
唐安寧也給男人投去希望他快些進去的目光,讓他不用擔心她,她可以應對。
可男人卻不聽話,只緊緊看著她,又吃力保持他的氣勢應著調查官們的話,“有什么問題問我即可,我夫人是來陪我治療的,不是讓你們抓著她盤問的。”
真是個倔性子。
明明眼皮都撐不起了。
沒辦法,唐安寧只得讓調查官們快些問她,問完了,她好快些陪男人進去。
不然,他就不會走。
調查官們也只得抓緊時間詢問。
先跳過上一個案子相關的事,這個他們還需要進行內部討論。
雖說案子調查結果確實是虛假舉報,并不存在買賣婦女一事,但調查期間,讓對立的當事人懷上身孕,這按規定,也是要受到懲處的。
加速案子結案,明顯就是為了不查出身孕。
存在逃避懲處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