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也還是沒有拒絕,放下了杯子,又接過吃了。
一吃到嘴里,就很明顯看到兒子神情的變化。
眉宇間的陰郁都散了開。
讓唐德忠忍不住開口確認,“是吧,味道有驚喜吧?而且丫頭每次寄來的都不一樣哦,每次都是獨一無二的。這盒呢,說實話,就是丫頭做給你的,但是她不確定你的口味,也不確定你什么時候回來,就還是做的不含糖的。信里說,如果你回來了,讓我給你嘗一嘗,你如果喜歡的話,再愛加多少程度的糖分,她就加多少,是我自己的都吃完了,舍不得給你吃才藏著的。”
氣氛的原因,也使得唐德忠一下都給坦白了。
他和他夫人是都知道他們這兒子,不待見那丫頭,不光不待見,還要把萬疆退伍的賬算到她頭上,所以一直寫信也沒告訴她,他們兒子早就回來了。
今天這次父子倆交鋒過后,只怕就能告訴那丫頭了呢。
那丫頭知道了,也肯定高興。
每次來信,都問大哥什么時候回來,大哥在外面好不好,安不安全,這哪里是對一個從未見面的人的親切程度,就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妹一樣。
這也讓唐德忠越發確定,那丫頭就是他們的小女兒,以另一種方式回來的小女兒。
不光唐德忠他們對那丫頭有特殊的感覺,那丫頭也是一樣的。
唐德忠晃神之際,就看著自己兒子順著糕點的擺放順序,一個個慢慢都吃了。
吃完一個,唐德忠還兩眼放光地問一句,“怎樣,好吃吧。”
全部吃完,只剩最后一個,唐德忠還大方的往兒子面前推,“還有最后一個,吃嘛,吃嘛,今天你媽還在忙那一堆的年貨,估計是沒空做飯的,你先吃這個墊墊肚子,等下咱爺倆就去食堂對付對付,順便偷偷喝點酒,怎樣?”
這一說到偷偷喝酒上,那興頭更是起來了。
不過馬上被他兒子一句話給澆滅,“整個部隊的煙酒我也派人全部都清掉了。”
“啊?這這,我這一年是允許喝一次酒的,我都等了一年了。”
雖然生氣,但還是氣氛在,沒有太生氣。
“算了,算了,不喝也好,對身體好,你小子在外面也少喝,萬疆小子是從來不抽煙喝酒的,這點你學學他。”
唐德忠擺擺手,習慣性伸手去拿糕點吃,消氣。
又還是停住,收回手,往他兒子面前推,“你吃,你吃。”
而后怕自己嘴饞,索性起身離開餐桌,往沙發位置回。
但剛起身,就被他兒子給喊住。
“爸,你吃。”
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么簡單的一句,也并沒有多熱情,卻讓唐德忠鼻尖一酸。
更是掩飾著快些回到了沙發上,還假裝呵斥起來,“讓你吃你就吃,我以后還有得是。”
但剛坐回沙發,他兒子就端著最后一個糕點過來,坐到了他旁邊。
放到他手里,自己倒水,喝了下去。
“我吃夠了,吃夠了十八年的量。”
一句話又把唐德忠說得要流老淚。
趕緊拿糕點放進嘴里,試圖堵住。
卻越吃,越嚴重。
因為,太好吃了。
好吃得他想哭。
只是,正準備抽鼻子時,被他兒子一句嚴肅的話,又給立即止住了。
“正如爸你剛才說的,你做不到像賀司令那樣大無私,我也并不懷疑賀司令那時的痛苦。如果換作是我,我也可以承認,我做不到下達救援撤銷的命令,我也會像爸一樣,決定自己一個人去救。所以我目前還沒資格當司令。”
“也不能完全這樣講,兒子,你能力上沒有一點問題,你只是還太年輕。”
聽到兒子這么說,唐德忠又不忍心。
但卻是他白不忍心了。
接下來他兒子的話,讓他顛覆了他前幾十年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