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數啊數,都快數到一百了,他都快走出那丫頭的視線范圍了,還是沒等來喊住他。
看來是他低估了那丫頭的狠心程度。
到數到九十九,賀云峰已經出了那丫頭的視線范圍,他停下數數,長嘆一口氣。
突然感覺背的一堆年貨前所未有的重,早知道就不買這么多。
重得不得不停下,調整一下背的姿勢,還有幾十里的路要走,可不容易。
得想個辦法怎么背省力。
就停著,在不停調整,不停試。
現在是早就沒有村民敢覬覦他這一堆年貨了,靠近都沒有敢靠近的,也就沒辦法請人幫忙。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還是等那個跟他一塊來的小子,一起背回去吧。
反正那小子也是要走的。
如此想著,就背著東西往村口去,在那里等那小子,不管人在哪里,村口是他的必經之路。
但想是這么想,就還是走得磨磨蹭蹭,一步作三步路在走。
路過的小孩都比他走得快。
然后就是路過的婦女都比他走得快。
特別是后面來了個走路帶風的女同志,那更是快得不得了。
經過他,還將一個什么塞回給他手上。
還沒等賀云峰接穩,就不見那人的蹤影。
要不是一看是自己帶來的酒壇,趕緊松開背東西的手,給接穩了。
而后再快些望眼過去,就看到那丫頭已經到了村口位置,像個門神一樣站在了路中間。
眼睛四處觀察著任何一個經過村口的人。
這丫頭,她沒有放棄要找唐驍年那小子,但她用她自己的方法,不跟他做交易。
這卻是賀云峰一下沒想到的。
那這不是他已經完全沒了作用。
這交易的完美計劃,就這么泡了湯。
賀云峰心底最后一絲希望破碎。
看向手里的酒壇,摸著冰涼冰涼的。
難道今天當真是不行嗎?
他明明計劃了那么久,甚至都看黃歷,是個好日子。
結果一來,第一步就失敗了。
心里說不難過,不慌亂,也是假的。
他要是今天一走,卻是真不知道再是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去了。
那得把上次工程部隊大事故處理完,至少得要個一兩年。
賀云峰按住自己又疼起來的眉心,回頭看向萬疆那小子家的方向,久久不愿離開。
直到聽到村口傳來吵鬧聲。
“你個不要臉的賤潑婦,站在村口賣什么騷氣,怎么,你家里男人癱了,又在這里釣別的男人了!”
是有一群婦女圍住了那丫頭,不堪入耳地辱罵她。
賀云峰立即放下手里的酒壇,要過去。
但剛放下酒壇,就聽到比那群婦女更響亮的一句回擊,
“俺就愛站這里怎么了,這村口是你們家的地皮?是你們這群丑東西的祖墳土嗎?那我不光站,我還刨了,怎么地吧。來,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俺這是刨了你們家祖墳土嗎?”
“唰!”
“啊啊!俺的眼睛!”
一群婦女都被塵土撒進了眼睛,倒了一大片。
而那個丫頭則不慌不忙拍拍手,上前還一人給一腳踢到嘴巴上,抓著她們的頭發警告,
“老娘再跟你們說一遍,誰還敢罵俺男人一句,老娘可不再是拿這村口的土撒撒你們。你們最好趁著過年祭祖把你們家的祖墳都給修牢了,不然,老娘下次可就去借借你們老祖宗棺材旁的熱乎土給你們洗洗你們這張臭嘴了。”
“啊啊啊!賤潑婦……”
“砰!”
“啊!”
再補幾腳,愣是給打老實了。
都攙扶著逃了走。
而那打完人的丫頭,則又快些收拾干凈自己,到水塘照著整理好衣服頭發。
又快些回到村口等著,繼續四下找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