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聽到電話那頭的臭小子急忙解釋:
“老婆,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們在說寫通報的事,嚴總長說讓我父親寫,我不愿意,他就說讓我寫,然后我說沒空,他就隨口回一嘴,我們沒有說要回部隊的事,真的沒有說的。”
老人見這小子急成這樣,也不由得幫著解釋:“孩子,是我隨口一說,沒注意,沒有說讓這小子回來當兵的,這事早就定了,我們不會強求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嗯,嚴總長說得沒錯,別哭別哭,我不會走的,我不會再回部隊的,永遠都不會回了,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
還在不停解釋著。
花了好一會的時間,才將人安撫好。
可一安撫好,那年輕丫頭又接過電話,冷靜下來跟他說話了。
而且說的又是讓他頗為慚愧的話。
“對不起,嚴爺爺,我剛才失態了,請原諒我反應這么大,是他這次工程部隊大事故,真的把我嚇怕了。也請原諒我不準他再回部隊繼續當兵,不能再保大家萬世無疆,只想把他永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留在我們這個小家,請原諒我的自私。”
“傻孩子,你有這個自私的權利啊,你是他的愛人,是他最親的人,當然由你來決定。我們常常講,沒有大家,何來的小家,我在二十六年前也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但在云峰家的悲劇之后,我才幡然醒悟,沒有小家,又何來的大家。只有先保小家一世安寧了,才有大家的萬世無疆,孩子,你們兩個的名字,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名字。”
“謝謝嚴爺爺,謝謝嚴爺爺。”
年輕丫頭哽咽著不停感謝。
是我這個老頭子該謝謝你才是,老人內心感念道。
為了讓那有福氣的臭小子方便安撫這年輕丫頭,老人掛了電話。
而后快速出通訊部,回辦公室安排公之于眾的工作。
而公社郵電所這邊,電話掛斷后,賀萬疆還在不停安撫著受到了驚嚇的女人。
他嘴巴又笨,總是只有那幾句話反反復復說。
這種時候,他就只能寄希望于他的行動,他就只有通過親吻安慰她,是最拿手的。
不過,女人再難過,那腦子還是清醒得很。
他只一湊過去,還隔老遠,女人就立即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嘴。
而后更加生氣瞪著他。
那賀萬疆就更加著急了,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把胸口送過去,拿著她的手,給她握好拳頭,往他胸口上打。
“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害你嚇成這樣,你打我吧。”
可女人卻不動,要收回去手出電話隔間。
那這更嚇人。
賀萬疆急忙拉住人,帶回了懷里,緊緊抱住,焦急解釋:
“不要走,不要不理我,你生氣,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不要憋心里,我害怕。”
是真的害怕。
他不想重蹈他父親的覆轍,他承受不起。
他可以承認,他沒有他父親萬分之一厲害,他一點都承受不起,他完全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痛苦。
所以他要避免,不說像他父親一樣天大的悲劇,就是離婚,他都完全受不了。
所以他要小心翼翼呵護。
可說是這么說,但他這么明顯的害怕,又讓女人反過來替他著想了,一巴掌拍他肩頭,沒好氣斥道:
“不出去等爸那邊的回電話了嗎?在這個電話隔間呆一輩子?要不要還拿張床給你躺著呀。”
“咯咯,可以呀,你敢拿床來,我就敢拉著你一起躺。”
賀萬疆的害怕瞬間一掃而光,又沒臉沒皮起來。
又遭來捶打,“還說別人臉皮厚,賀萬疆同志你只怕是謙虛了喲。”
“過獎過獎,我臉皮再厚也是遺傳的。”
“嘖,遺傳也承認了?看來你也不是不想認你父親嘛。”
嗯?他剛才說遺傳了嗎?
賀萬疆耳尖發紅著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