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到市人民醫院,沒等停好車,墨煙就飛快地打開車門跑進了醫院,藺宇寰緊隨其后。
手術室外,幾名年輕的刑警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有的不停地踱步,有的已經紅了眼眶,薛亮坐在長椅上,手肘拄著膝蓋,雙手插進頭發里用力地拽著,那架勢像是要把自己頭皮都拽下來,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是脖子上暴出的青筋以及手背上清晰可見的青色血管,明晃晃地透露出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墨煙和藺宇寰剛剛出現在走廊盡頭,一個小警察就看見了他們,隔著老遠就帶著哭腔喊:“竹姐!”像是終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薛亮聽到喊聲猛地抬起頭來,胸前大片被鮮血浸染的衣服露出來,此時已經凝固了,衣服皺成一團,薛亮抬起頭的一瞬間,一滴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臉上還有已經干涸的淚痕。
直到墨煙走到眾人面前,薛亮還是呆愣愣的,墨煙心急如焚,連忙問:“怎么回事?啊?張楊呢?”
墨煙的質問聲突然間驚醒了薛亮,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一下子就哭成了個孩子,聲音嗚咽著斷斷續續道,“竹姐,你終于來了!張楊他……他……還在里面搶救!”說著,就泣不成聲。
“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墨煙閉了下雙眼,咬著牙說。
最后還是一個情緒稍微平穩一點兒的小警察說出了實情。
今天把犯罪團伙兒移交之后,他們就回警局去復命了,剛到大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嘈雜的說話聲以及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可是大廳里連個人影都沒有,聲音都是從樓上傳來的,薛亮幾人腳步匆匆就跑上了樓。
局長辦公室外的走廊上圍滿了人,有人在高聲打電話,還有人聲聲驚呼,薛亮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隱隱傳來的血腥味兒,心道不好,連忙撥開眾人快步走到最前面,看到的場景簡直讓他目眥欲裂。
張楊倒在辦公室靠近門口的地上,身下有一攤紅得耀眼的血泊,旁邊正蹲著給他做急救的是其他組的法醫,目測張楊的腹部應該是中了幾刀,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著。
薛亮的腦子一瞬間一片空白,只知道沖上去捂住張楊不斷冒血的腹部。
很快,救護車來了,薛亮跟著一同上了救護車來到人民醫院,張楊當即就被推進了手術室,一直到現在,醫生說情況十分危急,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能是什么,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
薛亮此時終于平復下來,“竹姐……其實張楊在救護車上醒過一次,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告訴了我一件事,他說……他說曹局也受了傷,而且……曹局還被沈家父女帶走了!”
薛亮知道曹局長對紀竹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他費了好半天勁才把這件事說出來。
墨煙感覺眼前一黑,往后踉蹌了兩步,藺宇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們一定是想要用曹局長來引你上鉤兒,所以他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他還在等著你去救他,紀竹,你不能先倒了!”
好在墨煙的恍惚只是一瞬間,感覺到有絲絲縷縷的怨氣想要侵占她的神魂,墨煙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差點兒著了道。
墨煙看了藺宇寰一眼,穩住了身體,“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