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韌臉一黑,嘴剛一張開,話還沒出口,周贊贊冷不丁來了句:“您歲數大了,我不跟您說。”
趙光韌:“!!!”
哎呦臥槽。
他強壓下了摸衣兜找速效救心丸的沖動。
周贊贊把目光從趙光韌身上移開,環顧了周遭來人,視線定在高個青年的身上,他把手機往容修眼前一遞:“這位小哥哥,你家店的介紹上寫著LiveHouse,我沒走錯門,是吧?最燃、最噪、最炸的搖滾現場——您確定嗎,是不是廣告詞兒寫錯了?”
容修挑眉:“沒錯。”
“那就好,剛才在門口,光是排隊,我們就等了半個多小時,”周贊贊晃了晃手,手背上蓋了個大藍章,“門口那個大哥說,進門還得卡個戳?好嘛,趕上過檢疫站了。”
“……”容修眼中帶著笑,一直以來國內大多LiveHouse的進門憑證都是手背蓋章,憑章兒驗票,票根是什么,不存在。
說到這里,旁邊的小子們不知道為什么全都笑了,聽了一會兒才明白,那大藍章蓋在周贊贊的小肥手上,就跟豬皮上的檢疫章沒差,小胖子被哥幾個損得肝兒顫。
“摔了半天咧子,正在氣頭上呢。”身邊一同學打趣道。
“擱你們那兒受了氣,跟咱們念什么秧兒啊。”丁爽小聲埋怨。
周贊贊踢了身邊哥們一腳,怒聲問:“等這么長時間了,能讓你們樂隊上來不?”
“現在不行。”面對一群小屁孩,趙光韌當然不懼,公事公辦地說,“才七點多點兒,還一小時開場,演出樂隊還沒到位。”
何況那只是官方說法,要是算上“半小時定律”,正式開場起碼得快九點了。
“歇了吧您,在場人都瞧見了,奇幻紫的貝斯手石天一剛往后臺去了。”周贊贊體重超標,日常鮮少運動,體力特別不好,他站了這么久,鼻尖和腦門上全是汗,“剛才他們還說呢,幻神打從后面兒出來了,怎么藏著掖著的,人又貓哪兒了呀?”
“哎我說,客人,怎么不講理呢?”丁爽說,“奇幻紫正在休息,幻神的演出時間是十點,門票上寫得清清楚楚的。”
“叉你們的架,關幻神什么事?抱走!不約!”奇幻紫的粉絲們立馬維護愛豆,跟著一唱一和道,“奇幻紫不能來,叫別人出來也行啊,為什么我們家幻神要給你們當暖場的啊?”
-“搞個軟不拉幾的鋼琴曲是怎么回事?聽彈鋼琴去清吧得了。”
-“操,丫彈一晚上催眠曲,哥兒們都快站著睡著了。”
-“就是說啊,當誰不知道他彈的是什么?鐘啊,鐘!媽的勞資要退票!”
“給誰這兒罵街呢?”小李忍無可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臺階前,三兩步蹬蹬蹬下了舞臺,“哪來的土鱉,不懂欣賞亂說話,還一股子苞米茬子味兒。想聽搖滾?抱歉沒有,以后晚來一小時吧!”
“臥槽!孫賊一,說誰土鱉吶?”周贊贊一下炸了廟。
周贊贊雖是根正苗紅的京城人,但爹媽都是電視臺的大忙人,大人只顧著忙事業,老哥兒從小一人在外公家長大——由于外家在東北鄉下,直到今年,周贊贊要高考才轉回京里來,口音難免有點黑土地味,他最膈應有人操著一口片兒湯話罵他土鱉山炮什么的了。
同學們也圍了過來,見彈鋼琴的過來嗆聲,顯然是準備動手的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