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岳琥七人進了場,售票小哥嚇得趕緊撥通了趙光韌的電話,生怕對方是來砸窯的。
“還背著吉他,拖著音箱……”
售票小哥在電話里說。
“進來了?去哪了?”趙光韌問。
“等下趙哥,我瞅瞅,”售票小哥站在大門前,從門縫往里看,“岳琥他們沒動,進門就站在后頭了,沒往人群里走,對,一伙人都站在最后面,盯著咱家樂隊呢……”
“行了,我知道了,守好門。”
老板辦公室里,趙光韌和蒼木對視了一眼,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草他嗎的,越來越狂了,一次兩次的,真當咱家沒活人了?”趙光韌狠狠地摁滅了煙頭。
“慌什么,敵不動我不動。”蒼木走到窗前,望向遠處幽黑的主題墻方向,“一旦出什么事,你誰都別管,帶著容修先走。”
“我操!還不動?他們都打上門啦!走走走,你覺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容修能先走?他不第一個帶頭上,我特么就謝天謝地了!”
蒼木:“……”
居然無法反駁。
趙光韌盯了蒼木半天,似乎在等著老板發話,到底是把死對頭打出去還是請出去,但是,蒼木絲毫沒有行動的意思。趙光韌“霍”地站起身,“好好,你夠穩的啊,行,你能坐住,你在樓上坐著吧,我下去看看!”
說完,火燒屁股似的跑出辦公室,直奔樓下舞臺側邊的主題墻。
舞臺上的暖場樂隊,依然是李黎明和多寶他們演奏的旋律金屬。都是專業的,專攻幾首,猛練三天,現在基本上能拿得出手了,他們把容修魔改的五首曲子玩得花樣百出,連多寶也偶爾耍一段架子鼓solo,在開場之前就把觀眾們搞得熱血沸騰。
主題墻下的陰影里,容修像往常一樣,兩腿交疊而坐,慵懶地斜倚在沙發上,根雕茶幾上擺著一個高腳杯,冰壺里有一瓶干紅,酒杯里卻是空的。
趙光韌急慌慌地從后臺出來,繞到容修身邊,神叨叨地坐下,“La來人了,不知道來干什么。”他小聲提示了一句,拿起紅酒和開酒器,塞子一拔,倒了一大杯紅酒,咕嚕咕嚕喝了半杯下肚。
也不知是為了壯膽,還是想敗敗火。
“怎么辦?”趙光韌問。
“坐山觀虎斗。”容修說。
“???”
“有人幫忙。”
容修臉上沒露出絲毫的意外,朝人群后方望了過去。
人群后,岳琥一行人氣勢洶洶地靠在墻上,暫時還沒什么行動,仿佛真的是來看對家演出的。
后排的金屬迷們好奇地看向他們,畢竟是井子門的名人,當中不少人認識岳琥,不認識的也能看出,那伙人一看就是搖滾老炮兒。
附帶一提,怎么才能讓自己更像LiveHouse的常客?
——不舉金屬禮,一臉冷酷,不開口跟唱,不站前排,離音箱遠,不參與開火車、死強、跳水、甩頭、mosh;盡量站在最后一排,雙臂交纏抱胸,目光放遠且平靜,偶爾來一句“調兒糊了”——妥妥的rocker老炮無疑。
“多少年了,他家還這么拗,暖場搞什么音樂會啊,還挺高大上的。”
岳琥笑道。
話是這么說,語氣里卻沒什么鄙視的意味兒。
其實,就算嘴上不說,對于一直以來堅持傳統的6號渡口,身為搖滾死忠的岳琥打從心底就沒什么反感,總比La前陣子搞了個脫口秀來暖場強多了。
脫口秀什么鬼,簡直不倫不類。
不過,也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站在岳琥的立場上,他除非是瘋了承認自己是蠢貨,才會親口承認小渡家做得很好,確實給地下搖滾圈爭了一口氣。
上星期就聽說,井子門來了個牛逼的駐唱,岳琥也只是呵呵一笑沒當回事,真的牛逼怎么沒來La?
La才是井子門的龍頭。
在藝人廣場惹了笑話,幾乎是夾著尾巴回來的,結果半路上遇見華子,告訴他,對賭的那個帥哥,竟然就是最近話題度很高的“容修”。
岳琥差點吐血。
眼下“兩根弦”的笑話已經在井子門傳開,剛才在街上遇見同行拿這事兒打趣,岳琥心里正有火無處發,當下就決定來會一會姓容的。
暖場樂隊在臺上,那小子居然沒上臺?
不是牛逼嗎?
“琥哥,人在那邊。”La的貝斯手指向左側前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