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時,容修再次主動提起,帶他去LiveHouse,白翼仍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始終沒有問起,他的那把寶貝電貝司在哪里。
也沒有和容修聊過音樂。
“我知道,你在害怕。”容修側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你不敢站在舞臺上了?”
白翼張了張口,戴上爵士帽,他看起來就像個爵士舞冠軍:“……操……你說什么廢話呢?”
“你不敢再向前邁出一步了。”容修說。
“有什么不敢的,媽的,你不是還在這兒嗎……”
“別依賴我,就算是你自己的影子,在夜里也會消失不見,如果我也死了呢?”
“……啊?”
“八年,我每晚都在想,如果當年不是我堅持要簽約,成名心切,虛榮好勝……”容修的嗓音略微沙啞,他把臉埋在被子里,聲音聽著輕柔縹緲,就像來自遙遠的天國,“身為隊長,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好高騖遠,奶奶和小妹就不會出事。”
“說了多少遍了,不關你的事,再說,我們大家一起商量過,”白翼這下真怒了,他抬手扒住門框,強忍著沖進屋里揍人的沖動,“奶奶和小妹的事跟你有毛的關系,你踏馬中邪了是吧?”
“我想了八年,三千多個晚上,最后得出了一個答案,和你分享一下,”容修自顧自地說著,說給白翼,也仿佛在說給自己。
白翼雙手自然垂落,筆直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最好兄弟躲在被窩里,悶聲地解剖著自己的心事。
容修是一個心事重的人,但他不喜歡對別人講心事。
十九歲的他,意氣風發,絕代風華,渴望帶著他的樂隊和兄弟們,站到世界巔峰去。
八年后,他說:“其實,我們站在哪里,并不重要,不管是世界巔峰,還是賣唱街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開始,一直到死,我們都去過哪里。”
“……”
“白翼,別怕有人議論,出了事,我扛著。”容修說。
“……”
“你的貝斯,在LOFT,我們下周去取。”
“……”
“還在聽么?”
“……你這傻逼,你說話的時候,誰敢不聽?”
“我乏了,再睡會兒,你把房卡帶上。”
“哦,我……我去超市了……對了,順便去對面的商場,買兩套衣服,明天去渡口見粉絲穿的,那個蒼蒼是我的粉絲吧?咱倆風格不一樣,你的衣服,我穿不慣……”
“滾吧。”
“哦。”
*
硬石娛樂一直以音樂產業為主,前些年又投資了不少網劇,想要往影視劇方面轉型來著,不成想iVocal越做越好,甚至得到了國家的大力推廣扶持,于是干脆繼續堅持老本行,畢竟唱片業的根基在那里,在起跑線就贏了一籌。
硬石老總和石磊進行了長達一小時的談話,也看過iVocal官網上的視頻,“我記得,以前就有人說井子門臥虎藏龍,當年你從香江回來,不是也挖了不少好苗子嗎,現在的蘇佩,就是以前井子門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