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重心不穩,腹部挨了輕輕的一拳,看似如風般迅捷而又漂亮的一拳,落在身上卻穩穩地控制了力道——弗蘭克沒感覺到疼,配合地往后仰倒。
勁臣像是故意給了他一個逃脫二人膠著的機會,弗蘭克迅速地用肩膀撞上勁臣的胳膊,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往旁邊一掰一扯。
勁臣小聲地發出一聲沉吟。
弗蘭克愣了下,他并沒有用力。
長鏡頭的打斗才有看點,拍攝仍然在繼續。
兩人打得你死我活,勁臣的動作非常優雅漂亮,有著東方人的矜持和冷艷,他的發絲有些汗濕,讓俊美的容貌多了幾分野性。
霍雷肖導演盯著監視器,心里幾乎確認,如果能拍攝第二部,勁臣飾演的這個角色一定會拿到更重的戲份。
最后一個面部特寫結束。
“咔!干得漂亮!”
霍雷肖導演大喊一聲,本來以為要拍攝兩天的戲份,居然在一下午就拍攝完成了。
“嘿臣,你受傷了嗎?”弗蘭克從逃生樓梯跑回來。他是一位近四十歲的大哥,在好萊塢摸爬滾打二十年,還是第一次和華人明星拍打戲。勁臣的身手行云流水,幾乎在交手的過程中就得到了這位老演員的肯定。
“沒有,我很好。”勁臣緊握著手腕上烙有煙疤的位置,“你的身手真不錯。”
“你也一樣,華夏功夫,你英俊,厲害,非常好!”弗蘭克笑道,“而且,你是一位演員,我以為你是搏擊手。”
“還有身手比我更好、更英俊的,只是你沒有機會見到他。”勁臣一本正經地說,“而且,他是一位歌手,比我更像搏擊手。”
弗蘭克呆了呆:“你們華人都會中國功夫?”
勁臣垂眼一笑:“或許吧。”
“……顧老師。”
花朵從遠處跑過來,打斷了二人談話,她把冰巾和水壺遞過去。
勁臣和弗蘭克打了聲招呼,避到人少的遠處,花朵小聲問:“您是不是受傷了?”
勁臣臉色煞白,輕輕掀開緊身黑衣的袖子,那塊雪茄的煙疤血紅,居然被指甲摳得破了皮兒,有一點血絲流出來。
“會發炎的。”花朵拉著他往休息椅那邊走,從助理包里拿出消毒藥水和云南白藥,給勁臣處理傷口。
從花朵擔任助理以來,顧影帝的這個煙疤就一直在,勁臣曾經在一次直播節目中不小心露出了煙疤,后來綜藝采訪中被問起這件事。大概就是主持人和他聊到了手臂上的疤痕,說“很明顯是煙疤”,網上很多粉絲想知道真相,問他到底是怎么弄的——也是給勁臣一個澄清“吸煙”、“自虐”的機會。
當時,勁臣并沒多解釋什么,只是垂著眼笑了,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那笑容煞是好看,他笑著說:流.氓燙的。
后來微博上就有了很多的腦洞,有人說是勁臣讀書時,好像被小混混欺負過,留下了煙疤。在老婆粉眼里,小混混當然就是堵在校門口搶錢的那種,勁臣從小就是好孩子,肯定打不過那些壞孩子,妥妥的校園霸凌啊,所以惹來粉絲們一陣心疼。
花朵一直好奇,顧影帝為什么不去做整形手術呢,又不是什么危險的位置,可能連住院也不需要。
照理說,現在整形技術這么發達,勁臣在海外學過一段時間流行舞,去韓醫院磨個皮應該只是順道兒的小事。但是,這么些年過去了,它始終留在顧影帝的小臂上。
那塊硬幣大小的皮肉,反復發炎,愈合之后皮還嫩,有時候勁臣會不小心受傷,讓它自愈簡直是太難了。
像是故意留它在身上,而且把它當成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什么呢?
九年前的夜里,當他發出難耐似哭泣的求饒聲,容修忽然醒過神般地,目光迷蒙地看著他,忽然掙扎一番,似乎想要從夢境中醒來。
眼前的黑白畫面,一切都是晃動的,撕裂的,他低喃著沖擊容修神經的話,哀求他,刺激他,反反復復,對他迎合,對他求饒,讓他為之混亂,讓他不受控制。
容修醉意微醺,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他意識完全不清醒,“欠操是不是,嗯?”他輕聲地笑了。從不說臟話的容修,在舞臺上他像個太陽天神,在平時他是個西裝紳士,床上的他瞇著眼,唇貼近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