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馬人停在一棟商業大廈樓下的車位,向小寵被白翼喚醒了,揉了揉眼睛望窗外一看,興奮地開門下了車,急慌慌的直跳腳:“糟了,我以為上午就能來呢,這都下午了啊,師父好像有課,這會兒在給初學者上課呢!”
“在外頭多等一會不要緊。”容修說。
想到就要見到好兄弟,他的心情格外好。
容修注意到,這棟大樓幾乎都是課外輔導班,有數理化補習班,還有教奧數作文的。樓道里全是孩子和家長,多大的小孩都有。
剛進大門,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拎著兒童小提琴,傻傻站在容修眼前,仰著頭,張著嘴,“叔叔真高……”小小一團,剛到容修的膝處,看上去可愛的很。
容修笑:“你真漂亮。”
萌寶呆:“你真好看!”
白二哥:“……”
媽噠,連三歲小孩也撩?
一路爬樓梯。
“連個電梯也沒有,小崽子們天天跑上跑下?”
在白翼氣喘吁吁的抱怨中,容修的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整張英俊的臉都柔和了下來。
讀書聲,樂器聲,唱歌聲……
是他喜歡的環境,乃至于渾身都放松了,
因為要隔音的緣故,虞山所在的音樂教室在頂層七樓,一行三人到了地方,推開隔音大門,迎面撲來嘈雜而又悅耳的音樂聲。
“容叔,跟我來,這邊……”
向小寵要帶路,卻被容修抬手止住。
容修微微仰起頭,閉起眼睛。
大約五秒后,他睜開眼睛,往前走,左轉,一直走……
向小寵一臉詫異地望向他的背影,又困惑地看白翼。
白翼揚了揚下巴:“你叔牛逼吧?我以前夜里偷偷帶女人回LOFT,他在樓下書房作曲也能聽見聲音。后來,我不相信,他就把那女的亂叫復述了一遍……”
說到這里,白翼頓了頓,一臉吞了蚯蚓的表情,看了一眼小貓崽子似的向小寵:“算啦,你還小,少兒不宜。”
想當時,容修坐在鋼琴前,笑著看向站在眼前的白翼,一邊彈奏著月光奏鳴曲,一邊語氣淡淡說:“嗯,啊,快,我不行了,天,好舒服,你變大了,好厲害,快點,啊,我快來了。一共53分27秒,在最后她的嗓音達到了C3。”
就這樣,盡管隊長明確表示了他性觀念開放,并不禁止樂隊成員帶配偶回來同房,地方大,很方便。但是,那卻是白翼唯一一次帶女人回LOFT——從那以后,就算再不方便,他也會去酒店,哪怕是路邊汽車旅館,辦事時一定要和容修保持百米以上,堅決不動搖。
此時,容修找到了虞山所在的架子鼓教室。
透過房門玻璃,看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側影,身體強壯,線條粗獷,面容剛毅,顯得嚴肅,乍一看特別的兇。
三十歲的糙漢子坐在最前邊,教室里擺著六套架子鼓,有十八名大約青春期年紀的學生。他們一臉緊張地坐在鼓前認真聽講,沒有人交頭接耳,顯然是被嚇壞了。這些學生都是入門班的初學者,當中還有一個女孩子。
隔著門玻璃,容修站在走廊里,一動不動地望著那個男人。
虞山緊皺著眉頭,厲聲給孩子們講課,罵咧咧地指著一個罰站的學生批評著什么。他的手里揮舞著鼓棒,說到興頭上,朝著架子鼓的踩镲“嚓嚓”地抽了兩下,滿屋子頓時翻涌起刺耳的镲聲,學生們的臉都嚇綠了。
不高興。
時隔八年,好兄弟還是一臉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