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輝和曲龍趕過來的時候,容修正在唱歌,出于尊重,兩人進了隔音二道門之后,并沒有往人群里走,而是站在遠處望著舞臺上男人。
佇立在舞臺上的容修,身穿略顯正式的正裝,不像以往那么撩騷色氣,他對著立在眼前麥克風,深情而又專注地演唱一首經典的老歌。只是靜靜地站在那,氣場就分外霸道,足以鎮住整個千人會館。
“有點期待他的演唱會了,”人群之外,諸葛輝對曲龍說,“雖然我以前從不追星看演唱會,不過我覺得,就算是在那種大型場館,他也能像現在這么鎮定吧?”
作為搖滾歌手,容修有著讓同行羨慕的天賦和才能,他擁有良好的遺傳基因,三歲和女高音歌唱家的母親學音樂,五歲開始接觸鋼琴和弦樂器,他對音樂有著獨到的理解力,總是能夠演繹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而他今年才二十八歲不到。
當然,奇幻紫的主唱凌野也是羨慕他的。
凌野傍晚時接到了石天一的電話,對方吞吞吐吐像是有話要說,后來在他的逼問下,才嘆息著說沈起幻可能又去小渡家了,最近兩人走得確實很近。
網上奇幻紫要換主唱的傳言一直在發酵,凌野在家里坐立不安,越想越覺得憋屈。
新房剛出了首付,新車也早就相中,當初不顧眾人反對,他從小有名氣的樂隊離開,承擔著和原隊友反目的罪名,他才加入了奇幻紫。如今,眼看出道臨門一腳,卻因為沈起幻的一句簽約順延,得罪了硬石不說,專輯版號的事也要完,一切都泡湯了。
凌野到6號渡口時已經八點多,他站在二樓看臺,看著自家隊長在DK的團隊里,他們合作愉快。
舞臺上的鎂光燈里,身為國內知名主音吉他手的沈起幻,站在容修的身邊,擔任著他的旋律吉他,他柔和而又縹緲的合聲,與容修感性的輕煙嗓簡直是天作之合。
凌野眼睛通紅地抽了下鼻子,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
歌迷們沉醉在深情的歌聲之中,周遭沒有喧囂,連悲傷也讓人心動。
注視著靜靜站在舞臺上的容修,坐在遠處吧臺高腳椅上的男人,忽然輕聲地笑了出來。
貝芭蕾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他缺了一只耳朵,而且笑容十分詭異,讓人覺得很不舒服,給她留下的印象還蠻深刻的。
觀眾池里有些混亂,歡鬧聲一片,大家都知道,今晚容修是有拍攝任務的,所以后援會的歌迷們在鬧騰地尖叫著,大喊幾次“安可”之后,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堵住出口不讓容修下臺。
樂隊伙伴們順利地退場。
容修離開舞臺之后,跟拍小哥很快就跟上的他,直接去往二樓的監聽大會議室,和勁臣碰頭準備繼續接下來的“朋友日常”。
而通往后臺的路上,白翼的腳步則是越來越慢,他突然臉色微變,把背著的貝斯拿下來,回手塞進了沈起幻的懷里,掉頭就往回跑。
“二哥,去哪呀?”冰灰大叫一聲。
白翼沒回話。
舞臺上的嘉賓樂隊已經登臺,后搖旋律振奮人心,觀眾池里喧鬧一片,白翼從員工通道出來,避開光亮和人群,貼著墻邊往吧臺的方向小跑。
“人呢?”白翼沖到吧臺,“坐在這的那家伙!去哪了?人呢?”
芭蕾瞪著沖上來的白二哥,見他眼睛血紅像要吃人的模樣,她一臉懵逼地指了指大門:“剛走了啊,那是誰啊,是你認識人?”
“操!”白翼拔腿就追。
殺氣。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站在吧臺邊的諸葛輝一愣,和曲龍對視了一眼。
身為前國家搏擊運動員,諸葛輝幾乎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殺氣,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向二樓,周圍也沒有他認識的內部人員,來不及多說,只和曲龍交代了一句“我去看看”,緊跟著出了二道門。
迎賓廳售票小哥看見白二哥發瘋似的跑了出來,還以為場子里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