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回過神,飛撲到車門上,揮起拳頭,猛地砸向車玻璃:“你出來!”
華云霆目不斜視,啟動引擎,絕塵而去。
白翼追出了老遠,想從地上尋個什么東西砸過去,地下車場倒是干凈得很。
諸葛輝和食草狼也追上去,跟在白翼的后面,三人追出車場大門,眼看路虎開上次干道,拐個彎,轉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馬路邊的街燈里,白翼奔跑的腳步越來越慢,直到看不見那輛車,他氣喘吁吁地慢慢停步,雙手撐在膝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諸葛輝和食草狼追上來,站在他旁邊,急喘了幾口:“怎么回事,仇家?”
“啊。”白翼嗓子都是嘶啞的。
諸葛輝看他的臉,食草狼累得蹲在地上。
“人命。”白翼竭力控制住哽咽的聲音,“我妹。”
剛才確實從那人口中聽見什么“大舅哥兒”,諸葛輝有點迷糊,雖然不知道樂隊成員具體發生過什么事,但他從側面也知道,白翼是有案底的,當年肯定有仇家——沒想到居然是這么驚人的事。
“他?”諸葛輝抬手指向路虎車消失的方向,“那怎么不抓他?”
白翼沒說話,緩了緩氣,直起身子,轉身往回走。
就這么慢悠悠地往前走,諸葛輝和食草狼兩人跟在他的身后,三人溜達了一路。
白翼并沒有對兩人聊起往事,畢竟一個身份敏.感是娛記,一個是形象正面的國家搏擊選手,況且都和自己不怎么熟。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三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是,這種時候,身邊真的需要有人存在,哪怕不傾訴,只是默默陪著他,在黑夜里慢慢往前走,也會讓人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黑暗里戰斗。
就快走到6號渡口的時候,諸葛輝停住腳步,看著白翼通紅的眼睛,“別想了,也別恨,惡有惡報,”他拍了拍白翼的肩膀,“老弟,餓了吧,哥陪你喝點兒?讓悲傷和淚水溺死在酒精里。你們容哥不喝酒,老哥我就代他陪你敗敗火吧。”
白翼抹了下眼睛,舔了下破皮的嘴角:“成啊。”
說著,他又看向食草狼,伸出手:“照片刪了吧,如果你還有點……惻隱之心。”
食草狼笑了笑:“不行,這是有用的。”
“操!用你嗎的頭啊,”白翼掄起拳頭就要揍,“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想把它交給容修,作為交換條件,我要對他進行一次人物采訪,”食草狼眉開眼笑,“這種照片損人不利己,不如換點好處,具體什么時間,我會再聯系你們。”
“你確定不會發到網上?”白翼狐疑,“只是為了采訪?老大不接受采訪,至于原因,不方便透露。”
“我知道原因,相信我的消息來源,不過我覺得,既然進了這個圈子,他應該有計劃了,總不能因為自己身份特殊就掖著藏著的,瞞不住的,”食草狼抱著他的超級單反,笑盈盈地說,“我聯系過他幾次,都被他拒絕了,以后你們走上正軌,我想聯系就更難了,這個照片剛好用來威脅他,你多多配合,到時候讓他來上我們雜志?”
“……行啊,真他么套路深,娛記好賤啊,”白翼撇了撇嘴,“你是認真的嗎,我剛才打人的事不會說出去?”
“不敢說,怕你們老大搞我啊,當然,我說到做到。”食草狼舉了舉相機,笑呵呵地走了,“記得幫我勸勸他,我會讓他成為巨星。”
“啐,誰稀罕。”
白翼吐了口血水。
就這樣,白翼原地站了一會,緩了緩情緒,掏出手機,給容修打了個電話,他說,和勁臣的好兄弟諸葛大哥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匯報了下行蹤,打算和老哥去路北的街邊燒烤,一起吃個串買個醉。
兩人來到燒烤店,趁白翼去上廁所的時候,諸葛輝避到飯店窗邊,撥通了勁臣的電話:“白翼見到了仇家,姓華,和當年出事有關,具體他沒說,但是,那人出現在小渡家,肯定有問題,你讓容哥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