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安可”,當全場數萬人一齊呼喚,整個恢弘的體育場似乎都震蕩起來。
容修退回到舞臺中央,好在他們已經準備了安可曲。
因為要去歌手工會辦理演唱會翻唱權事宜,制作組找容修開了兩次選歌會議——當容修把安可曲目提交上來時,策劃妹子鈴鐺在第一時間就用手機給周老導演播放了這首歌。
周國槐對容修和樂隊成員們有一點了解,特別是對白翼的過去——上次他和關鑫虹、熊大海找DK一起吃飯的時候,白翼已經把他的事情和總導演簡單說過了。
會議桌上,當周國槐的耳朵里塞著耳機,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下來。
夜幕下的工人體育場觀眾轟動,漫天響起“安可”的吶喊聲。
容修接過他的FenderMB,站在麥克風前,朝著遠處的看臺鞠躬,然后示意了一下岳琥和白翼,回頭望著向小寵。
向小寵點了點頭,敲擊鼓棒打了四拍子,音樂進到了前奏。
非常簡單的四四拍,和弦Em、C、G的前奏,既沒有熱血爆裂的開場,也沒有華麗驚艷的前奏solo。
“容修!容修!容修!”
容修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在看臺上的歌迷們的呼喚聲中,也沒有什么引人眼球的多余表現,他已經開唱——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ViaVia,
“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這首樸樹先生的歌曾經遭受過很大的質疑,但時間能證明一切,多少文藝青年、有過坎坷挫折的人對這首有著特殊的感情。
不像第二首歌那么華麗細膩的編曲,旋律也平凡無奇,就這樣從容修如同傾訴般的嗓音中一句一句地唱出來。
會場內的眾人非常安靜,很多十年前的粉絲們、DK后援會的忠實擁躉們,都難過地差點哭出來。
蒼木的感觸最深,當年DK風光無限,容修風頭無兩,被業內盛贊為圈內新銳,他擁有一把好嗓子,他的天賦讓同行羨慕,他有一張極盛的臉……
容修可不就是這樣嗎?
十八歲剛成年,就帶著他的樂隊跨過山和大海,他們曾經擁有一切,他們后來失掉方向。
監控室里,導演助理小王小聲說:“不虧是容修啊,這么平淡的歌也能唱得這么好。”
周國槐瞟了他一眼。
平淡?
難道只有噪起來的歌才震撼人心?
這首歌就是容修在唱他自己啊,完全是對過去的一種祭奠,對曾經的自己一次深刻的剖析,也是他現在的心境。
平凡之路。
嗓音中沒有運用太多的演唱技巧,沒有用任何的現場修音。
第二段主歌的時候,容修從麥克風立架前退開,身旁的貝斯手白翼來到C位,對著話筒唱道——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只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