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咬著嘴唇,忙活得一腦門汗,還給自己扎了個蝴蝶結,抬頭一看,容修正瞇著眼望著他。
容修的唇角勾著輕淺的弧度,在白翼反復檢討的時候,并沒有冷笑著揶揄他,要是換做從前,早就用毒舌懟他了。
犯了紀律就要懲罰沒錯,這是老大最新琢磨出來的招數?
把犯了紀律的隊員綁起來,比從前《彌撒之悲愴,破曉之勝利》連彈十遍輕松多了啊,還很“行為藝術”有木有?
以后誰再犯錯,就把自己捆起來,類似負荊請罪,這比剃光頭要好得多,還能討老大高興。
就這么干!
白翼想著,嘿嘿地笑出了聲。
“笑什么,你覺得,我很好笑?”容修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白翼微微一愣,從一堆綢帶中抬起頭:“什么好笑?”
“我是說……那個,只是打個比方,”容修的指尖碰了碰金絲眼鏡,視線避開,“如果……有人喜歡做這種事……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白翼瞪大眼睛,掙扎地坐起來:“啥?你踏馬以為我喜歡做這種事?”
“感覺怎么樣?”容修問。
“什么怎么樣?”白翼呆滯地反問,“你在說什么呢?你小時候被老師罰站的時候,感覺怎么樣?”
“我沒罰站過。”容修說,“正面回答,我是說,現在……的感想,感覺,感受……如果有人喜歡這種事,是不是很可笑?”
“操!何止可笑啊,簡直超出可笑的范圍了,誰會喜歡被懲罰?要不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我會像個傻龘逼一樣把自己捆成一個繭蛹子?”
容修:“……”
“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白翼把自己捆成了一個圓胖子,一跳一跳地來到容修面前。
“你看著,我現在這個傻b逼b樣,你覺得好受嗎?反正我不好受。所以說,老大,我承認我錯了,你一大早來罵我,我也接受——但是,折磨人也要有個限度啊!不管是學校,還是工作單位,現在都禁止體罰學生、員工,你不能體罰樂隊成員啊,我可是你的拜把子兄弟!你的良心呢,你不心疼嗎?”
“……是,我明白。”
容修輕聲說。
然后他站起身,回頭笑了笑:“辛苦你了。”
白翼打了個哆嗦:“……”
那抹笑容看上去好憂桑哦。
“等等,霧草?!你幫我解開啊!別走……”
“綁起來不是懲罰,解開才是,你自己解開吧。”容修站在門口,笑著說,“如果,你以后再在外面胡作非為,欺負女同學,隨便和女人上龘床,還不負責任,我就把你剃光了頭,捆在廁所里,一輩子都別出門了。”
白翼一臉菜色:“你特么就像一個老古董爸爸……”
“動作快點,不然就不用吃早飯了,”容修抬步出門,“一小時后地下室排練,遲到一分鐘,出去跑一圈。”
“……”
*
白翼非常感謝下午三點左右的那通電話。
樂隊排練了一整天,容修的心情似乎出了問題。
三點時,容修接到了花朵的電話。
花朵急得哭出了聲,她說,因為接下來三天沒有顧老師的戲,所以下午他一個人從張掖機場出發,一個人回去了,走的時候沒通知任何人,臨登機才打了電話。
那種“被召喚”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連續兩天,勁臣都沒有辦法集中精力,買機票返程的舉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想見他。
昨晚還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走成功,沒想到,竟然還能買到次日夜班機的票。
只是經濟艙,人多物雜,旁邊座位是帶孩子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