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凍得流鼻涕:“那你不冷嗎?”
白翼不理,只問:“美女,大冷天在門口等我想干什么?”
“因為……那個……”
“要送我巧克力?我今天收到粉絲的不少巧克力。”
月光下她漲紅著臉仰頭看著他:“那個……是……有些話……想對你說……”
她戴著巧克力色的帽子,穿著巧克力色的鞋子,白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滿眼都是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說:“其實……其實我其實……我叫唐姿……”
他轉頭往前走,“知道了,以后我下班晚,你別在外面等,我和老大說,讓你去后臺。”
“……嗯?”她愣了愣,驚喜地睜大眼睛,“……你答應了?”
“啊。”
“做我的男朋友?”
“是啊。”
“真的?”
“別問了煩死了。”
“那……你……你慢點走……我跟不上了……”
“快走。”
瞬間綻開了笑。
那年二月情人節,白翼十八歲,他交了一個年長他三四歲的女朋友,他發現,她笑起來時有兩顆小梨渦,非常耀眼,世上再沒什么寶物比她更灼目的了。
街燈里,他不耐煩地伸手,握住那只小手,塞進衣兜里。
……
夏天的時候唐姿升上了大三。
“怎么不接電話呀,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翼從LiveHouse出來,看見烈日里的小影,笑著說:“是啊,今天過節?”
唐姿:“……你這個混球,我等了你一天,你居然忘了?”
她仰頭看他,眼角墜著大顆的眼淚。
“說好的,今天很特別,我們一起去看房子啊。”
——我看過你哭,一滴明亮的淚涌上你藍色的眼珠,像一朵紫羅蘭上垂著的露。
他想起容修給他讀過的詩。
哭什么呢,逗逗你。
擠進地鐵,她坐在身邊,他則看著車上的廣告,上面印著大盒的巧克力。
像以前一樣,她在行駛不久睡著,他把手掌墊在她磕著車壁的腦袋底下。
然后,他痞氣地笑著,將早準備好的一枚小戒指,偷偷地戴在她的手指。
曾經做過這樣的傻事。
這年七夕節,他們一起看了房子,很快就租了下來。
兩個年輕人同居了。
就是在這間屋子里,他們每晚坐在窗臺上唱歌,她偎依在他的懷里,聽他唱歌給自己聽。他唱:我恨我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
彼此都還年輕,生活不過是“努力”,一個努力賺錢,一個努力學習;戀愛不過是每晚一起相處的時光,情人節的巧克力,還有大大的城市里,彼此堅持著的小小的喜歡。
過馬路那當兒,他走在她的左邊,又在馬路中間轉一圈,站在她的右邊。
就是這樣簡簡單單地守護著。
[2009.七夕]
大四實習的那年,唐姿參加工作了,步入工作崗位之后,社交圈子更廣了。
白翼還是那一片兒最帥的貝斯手。
DK要出國了。
白翼說:“樂隊先去島國,然后直接去韓國。”
唐姿說:“到了給我打電話。”
然后,在租房里,她久久不吭聲,他也不再說話。
幾乎要忘了時間,她忽然握住他的手,越來越緊,弱小的力量讓他感到疼。
直到天快亮了,她將收拾好的行李箱塞給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