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壓在硬而結實的懷里,聞到熟悉的男士香,臉埋在黑暗里,他閉了閉眼,這里足夠安全。
沒有人能看見容修的表情。
*
午夜的東四金州演藝公司,走廊里一片漆黑,辦公室門敞著。
林軒銘坐在沙發上,對著手機一陣低吼:“我要是能聯系上華總,還大半夜的給你打電話?你也聯系不上?你不是他的秘書嗎?明天?明天就特么晚了!”
對方再說些什么,林軒銘也沒心思聽了,掛斷電話之后,來到停車場上了車。
走了多少關系才和兩位歌手工會的辦事員搭上線,林軒銘越想越窩火,如果不是華云霆的小道消息,他根本不會往“歌手證”上想,姓容的也親口承認了沒有證,在分局時還以為這次容修栽定了,結果來了兩個老女人,居然是上頭藝術家工會的?!
林軒銘當時別提有多懵逼了,身旁兩位歌手工會辦事員也驚愕不已,因為辦事員每年也是有調查指標的,那兩人接受林軒銘的舉報之后,聽對方說“消息準確”,簡單地在歌手工會的會員名單上搜了下容修的名字,確實沒有。
當然,如果聯網往上一級搜索,他們肯定會看見藝術家工會的大名單上,容修二字赫然在目。
林軒銘從分局出來之后,就預感到歌手證的計劃可能要折,說要請那位工會辦事員吃宵夜賠不是,卻被兩人冷臉拒絕了。
兩位工會辦事員當晚就收到了藝術家工會的停職調查通知,心里當即就把林軒銘給恨上了。
林軒銘直接回了公司,公司職員早下班了,旗下藝人們很少有在公司待的,整個公司只有他一個人。
這一晚上,微博可夠熱鬧的。
一開始預感歌手工會的事要折,他只是猜想容修有門路,能把無證上崗的事擺平,萬萬沒想到,那家伙居然是藝術家工會的?!不僅官方做出了聲明,還發了一堆國際獲獎證書?!微博上的那些證書簡直燙眼睛!
林軒銘差點氣吐血,走進小渡家時有多風光,這時臉就有多疼。
什么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叫為他人作嫁衣裳。如果不提歌手證的事,容修那性格,恐怕也不會曝光什么證書,網上就不會有那么多啊啊尖叫的網友,那群墻頭草,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林軒銘氣急敗壞地給為他提供小道消息的華云霆打電話,結果對方竟然關機,打對方秘書的電話,秘書居然說也聯系不上,說華總晚上要陪老婆孩子,通常會免打擾,要明天工作時間才能聯系上。
缺耳朵少腿兒的,老婆孩子還挺齊全。
一聽老婆孩子,林軒銘更怒了。
就在他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漆黑的走廊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腳步聲,聲控燈很快就亮了,林軒銘緊繃的神經嚇一跳,緩過神才聽出來人是誰,朝辦公室門口往了過去。
唐姿站在門口,臉上沒什么表情,“打電話去酒吧找我什么事?”
林軒銘黑著臉,盯了唐姿一會,“那天你去西城龍庭干什么?”
唐姿微微一愣,抬步往辦公室里走,坐在沙發上:“你跟蹤我?”
“咣當”林軒銘掀翻了桌子,瞪向安穩坐在沙發上的唐姿。
“你去小渡家干什么?”他又問,想了想,一臉不可思議,“你看上容修了?”
唐姿:“……”
“神經病。”
她站起身,往房門的方向走,眼角瞟了他一眼,“隨你怎么想,你是我什么人?”
“等等,你去哪?”林軒銘踢開腳邊的煙灰缸,顛顛跟在唐姿身后,拉住她的胳膊,“你生什么氣?我剛才太沖動了,你怎么會看上容修呢,他還是小孩呢,還有他朋友,那個叫白翼的,還是個坐過牢的,我實在剛才沒控制住脾氣,容修那個王八蛋……之前四隆大家庭的項目,被他們攪黃了,別生氣了,嗯?”
“四隆的項目本來就不是你的,錢老爺子當年是怎么幫你的?還有,今晚歌手證的事,也是你搞出來的吧?林軒銘,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唐姿苦笑了下,“反正,我將來絕對不會讓我的兒子,叫你這種人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