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
“挺亂的吧?”她笑道,“能不能隨時去國外,盡情地喝伏特加?”
“持卡過境,很多國人白天去俄上班,晚上回家睡覺,”容修垂著眼,專心把玩著他的小骰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著補充,“一個神奇的城市,遍地老毛子在那做生意,非常熱鬧,很……”他頓了頓,輕聲道,“很有趣。”
“真好啊。”貝芭蕾感嘆一聲,然后有來有往地也介紹了自己:“我是湖南人,來京城打工七年了,你喜歡吃湘菜嗎?”
“可以。”容修說,“但我不吃辣。”
“怕上火?”貝芭蕾問。
“嗓子。”他說。
“嗓子不好嗎?我爸爸也是嗓子不好,一上火或感冒就會先上嗓子,看來你也沒口福了,這條街上有一家湘菜館特別地道。”她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想家了。
容修笑了笑,也沒再說話。
貝芭蕾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見他沒反應,也就沒再一直問,那樣只會討人嫌。
于是十分有眼色地把話頭轉移了開,又和他聊了一會今晚要演出的樂隊。
“四支新組的樂隊,其中一支是校園樂隊,大學生組合;另外三支都是去年出道的,”貝芭蕾神秘地說,“還有一支正當紅,還沒簽公司,是我們的特邀嘉賓,今晚的爆款。”
“正當紅?”容修抬眼看向她,像是來了興致。
“網紅啊,聽說就要簽約了,在鯊魚直播上可火了,至少兩千萬的粉絲,”貝芭蕾投其所好,精準地捉住了話題,“奇幻紫,幻神,知道吧?”
“不太清楚,”他笑得意味深長,“一定要知道?”
“沈起幻啊,你沒聽說過?”貝芭蕾愣住了,難以置信地說,“不是開玩笑的吧,國家邊緣的娛樂資訊那么閉塞?他是奇幻紫的隊長,主音吉他,去年《iVocal》總決賽,江翌特意邀請他做的編曲,直播決賽時邀他現場伴奏,正因為幻神的助演,最后江翌果不其然拿了冠軍——所有人都知道,江翌奪冠其中有一半的人氣都是幻神的功勞。”
“我很久沒看選秀節目了。”容修說。
“那不是一般的選秀啊,”貝芭蕾略顯激動,“是iVocal音樂盛典主辦的大賽……哦,iVocal音樂節,國內歌手的巔峰獎,你總該知道吧?”
如果再搖頭,這姑娘保不準就要跳起來了,容修眼里有笑意:“小金麥,聽說過。”
“對,獎杯就是一個金麥克!我說的就是下一屆可能會獲獎的種子樂隊,他們馬上就要出道了,我們店里求爺爺告奶奶才請到了他們,只演今晚這一場,”貝芭蕾說,“奇幻紫現在特別紅,業內都說他們今年能拿到iVocal最佳新秀樂隊獎呢。”
容修沉默片刻:“聽起來很厲害。”
“實至名歸!”貝芭蕾說,“幻神從不跑夜場的,今晚的演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你是他的飯?”他問。
“那倒不是,我從不追星,”她搖了搖頭,半開玩笑道,“從小到大,我還沒遇見哪個明星讓我有追星的沖動呢,老娘的眼光高的很。”
話是這么說,貝芭蕾還是又花式吹了一波正當紅的奇幻紫,容修靜靜地聽,沒再發表什么言論。
當紅。
那是什么?
那時DK還沒簽約公司出唱片,就被業內預言“絕對能拿下年度iVocal幾項大獎”,彩虹屁吹到飛起,無不將他捧到天上。
出事之后,樂隊解散,兄弟們各奔東西,無數粉絲在破車庫LiveHouse門口痛哭質問,不明狀況的路人還以為哪個明星去世了。
不過寥寥幾年,熱度還不是說散了就散了,最終人走茶涼,被人遺忘,一切都是過眼云煙。
紅?
泡沫罷了。
后來,貝芭蕾又給他介紹了奇幻紫。
奇幻紫,英倫風格的搖滾樂隊,隊長:沈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