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銘聽著周圍的指責聲,站在原地不由失笑。
他總算看出來了,今晚,容修發了邀請函,既不是讓他來看演出,也不是想炫耀一下,而是……兩人積怨已深,容修要把事情公開化,搞臭金州演藝,讓他遭受千夫所指?
荒謬。
幼稚。
還真是毛頭小子,連三十歲都不到,就想當井子門扛把子,姓容的還嫩了點。
出來混這么久,會在意別人指指點點?還是說,如今社會和諧,一片大好,難道他們還能私設公堂?
“好了,各位前輩消消氣,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容修看向林軒銘,“林總,幾位老先生所說的,是否屬實,需不需要當場對質一下?”
無須多余的花俏音色修飾,那嗓音動聽,聲音極淡,但清晰有力,帶了幾分威嚴,使得周圍安靜下來。
林軒銘聞言一笑,聳了下肩說:“在商言商,大家憑本事賺錢。”
容修帶著笑意:“憑本事?你是說,幾位長輩造謠中傷了你?黃老先生哪句話說得不在理,在場這么多人,林總完全可以為自己辯解一二。”
“——容修!你別在這裝好人了!”
林軒銘還沒等說話,雷鳥主唱就怒了。
周遭議論紛紛,他實在聽不下去,低吼道,“身在井子門,人在屋檐下,想讓咱們任你們宰割,沒門,趕緊放我們走,不然我就報警了!”
林軒銘一聽要報警,當即瞪了雷鳥主唱一眼,咬牙含混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雷鳥主唱一噎:“……”
林軒銘斥責完,又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下四周——
完全是出于下意識的行為。
二十年前,他從河北來到京城,打從一開始就落腳井子門,早已習慣了井子門的規矩。
容修凝向雷鳥主唱,眼神微微一沉。
后者背脊一激靈,當即閉了嘴。
容修斂了笑,低聲問:“林先生,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有什么可說的,我管天管地,還管得了人家拉屎放屁?隨便怎么說咯。”林軒銘作出不屑模樣,“快說,說完就不奉陪了。”
容修不睬他,又看向身邊三位老前輩,柔和問:“那么,三位老先生,可還有什么想說?”
三位老板唉聲嘆氣,齊齊搖了搖頭。
離開這小半年,不僅沒賺到一毛錢,連一直合作愉快的客戶也失去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黃老板脾氣耿直,甕聲道:“老子行差一步,不怪別的,就怪自己經營一生,居然相信這個小犢子,看走了眼!”
容修聞言不由失笑,“老先生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晚輩佩服,我會和錢老爺子交代的。”
說著,容修環顧了周圍,周身氣場令人發寒,嗓音卻暖:“今晚,我邀請了井子門的長老們,也邀請了圈內的同行和前輩們,眼下在場大家都在——金州演藝私自毀,背信棄義,叛離師門,咱們今兒就說個清楚,做個了結。”
了結?
什么叫“了結”?
眾所周知,容修早就和林軒銘撕破了臉,兩張DK金帖發出去,一張給了金州演藝,一張給了雷鳥主唱,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呢!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容修不會是真的動了怒,要用井子門的家法——
三刀六眼之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