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感覺到頜邊有溫熱,輕輕淡淡的,很快的,那份溫柔又覆到了唇上。
勁臣呆了下,這才回過神來,嗓子一緊,一下收了聲。
“我想起,我媽對我說過的,”夜色里,容修的嗓音輕飄,像醉了酒,“她說,女人要有一雙好鞋,因為它會帶她去最美的地方;男人要有一輛好車……”
說到這,容修頓住了。
等了片刻,勁臣問:“然后呢?伯母說的?”
容修注視他,沒有接著往下說。
過了好一會,他輕聲,“顧勁臣,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這一回,勁臣愣了很久。
更早些的時候,他只是害怕被拒絕,也幻想過如果容修愿意接受自己的禮物,自己一定很開心。
想饋贈,想滿足,想給他。
想讓他欣然接受。
然而此時,真到了這個節骨眼兒,勁臣才發現,自己心里涌起的,不僅僅只是開心愉悅,還有一大片的感動,這份感動溫暖無比,仿佛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流過,讓他險些落下淚來。
勁臣心中雀躍不已,他確認般地盯著容修,眼前的男人臉上依然平靜,只是那雙慣常被鏡片遮住的鳳眸泛著柔光。他頭發還很濕,隨意地往上攏起,在月色里英俊得驚人。
于是一顆心便落了地,勁臣笑了開:“真的?您……喜歡?”
容修眸中溫柔:“將來帶你自駕游,那輛車一定能派上用場。”
勁臣心臟就快跳出來,“是,就是油耗高了點,好在空間足夠大。”
懶懶坐著的男人抬手勒緊他,咬著他的唇淺笑著問,“顧老師,車要那么大的空間,你想干什么?”
“……”
暈眩中勁臣看見,容修一只手背過身后,將不知何時拿在手里的一條領帶,扔在了身邊的電鋼琴上。
換做一個月前,他就會用這條領帶遮住眼睛,也遮住懷里動情的人。
現在,容修微瞇著眸子,如此近距離地注視過來。
于是向來主動的勁臣先軟了腰,他像是聽見了腦子里轟的一聲,緊接著就開始眼前發花。
剛剛因為太緊張,情緒有點上頭,只喝了一罐啤酒,這會兒,酒勁居然翻了上來。
而容修這時還在他唇上輕咬,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喉嚨間發出很低的笑聲,“顧影帝,你真的是在金屋藏嬌?嗯?你想為我花光所有的錢?”
想起之前,容修剛回京不久,四處找房子,勁臣表示要把龍庭G座送給他時,容修就是這么說的。
容修每一次問話,他的心跳就加快一點。
他以為,自己很清醒,但腦子和呼吸不知為什么不聽使喚了,忽然回了句莫名的:“容哥,我有個高中男同學,七年前,大學剛畢業,就結婚了。”
容修有些迷茫,很輕地眨了下眼,輕輕“嗯”了聲,示意請他繼續說。
“獨生子女任性了些,在一開始的三年里,他們小夫妻倆,基本上每三個月就鬧一次分居,每半年就鬧一次離婚,”勁臣說,“去年同學聚會,我們喝了一頓酒,他說,這兩年,他和他老婆,再也沒鬧過離婚了。”
容修往后撤了點,拉開些距離,頗感興趣地看他,“為什么?”
“因為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交了婚房的首付款,兩人一起貸了款,說好了,要一起還三十年,裝修費是問兩家的父母借的,去年他們還一起貸了一輛車,”勁臣說,“那天在酒桌上,他告訴我,現在,他倆身上全是債,每個月,兩人都要把工資合一起,一起還錢。”
容修臉一僵,表情慢慢變成了一個:“?”
“是沉重的債務和責任,把他們的命運牢牢地連在了一起,誰也別想找借口逃跑,想離婚,門都沒有,”勁臣抬手勾上他的頸,那雙桃花眼泛著帶著笑意的光亮,“容哥,我覺得這種方法就很好,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