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臣微怔:“什么?我?”
“我看過你去年參演的那部航空題材的電影。”容修說,“你在其中客串的乘客。”
勁臣笑了開:“是啊,我客串的是一個患了抑郁癥、動不動就想自殺的明星,經過那次空中浩劫之后,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活著。”
“你演得很好。”容修說。
“真的?容先生過獎了。”
“你的演技好得讓我有一瞬間覺得,你去年的這時候,在拍戲時,可能真的患有抑郁癥。”容修嗓音很輕,說這話時,他微微側過頭目光瞟向了勁臣。
顧勁臣呼吸瞬間窒了下,他僵坐在副駕駛位上,抬眼望著風擋窗。
容修瞇起眼睛,那目光透過鏡片似乎能看透一切,他玩味地打量他兩眼,笑著注視著前方道路,“不愧是柏林影帝,雖然加在一起,只有短短十分鐘的鏡頭,足以讓我認可你的演技。”
明明是贊揚的話,可這話從容修口中說出來,卻讓勁臣有了一時間的失神。
連嗓子也哽住,去年今日此時間,他的狀態確實非常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年近而立的男人意識到自己參透了“生無可戀”這四個字的意思,他每天都在生無可戀中思考著該如何擺脫生無可戀。
他以為容修不會回來了。
“那部電影上映之后,很多影迷都說,顧勁臣飾演的明星,比男二演得都讓人印象深刻,而且直到影片最后,也是他讓很多觀眾落了淚。”容修說。
勁臣回過神來,唇角扯出一抹笑,“是劇本的人物好。情感、成長弧線明顯,有心理沖突,有額外的故事,通常都會是好角色,每個專業演員都會演得很好的。”
“顧老師謙虛了。”容修說。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這時候,輝騰經過小型商業圈,一家小商城正在舉辦大酬賓活動。
大門口圍了很多帶孩子的家長,有很多小哥哥在發傳單、派送禮物,周遭則是一些穿著卡通人偶服的在表演節目。
容修看見,一個身穿花仙子服裝的……男孩子,正在像表演雜技一樣,身形極其柔軟地玩了個連續空翻,最后他以一種常人覺得不可能的卷曲度從一個很小的中空筒子里鉆過,身體像液體做的一樣,然后繼續帶領著一群女孩子跳爵士舞。
舞姿相當專業,舞起來有種中性美,有著民族舞和芭蕾舞的功底。
“京城真是臥虎藏龍。”容修說著,目光又落回到信號燈上。
勁臣說:“你以前不是也學過一陣子么?爵士舞什么的。”
“我只是湊熱鬧,老胳膊老腿的,”容修抬手揉了下左肩,“那陣子接觸了迷笛鍵盤,接觸了電子樂,對舞曲感興趣,知己知彼罷了。”
“你跳舞很帶勁兒啊,”勁臣像是想起什么,垂著眼想了很長時間,然后問他,“乏了?肩膀痛?換我來開?”
容修:“不我不想。”
勁臣:“反正下午登機之后,我可以在飛機上睡十個小時。”
容修:“大輝說,只希望顧老師能在它的副駕駛老實坐兩個小時。”
“其實,我開車水平還不錯。”勁臣望著前方不遠的臨時車位,見對方絲毫不理會,只好作罷,他懶懶靠在真皮靠背上,想起上次容修說了一半的話——
“上次你說,伯母說女人要有一雙好鞋,因為它會帶她去到最美的地方;男人要有一輛好車,然后呢?”
“你覺得呢?”容修眸中漾開一絲笑意,“臺詞帝先生。”
勁臣眉頭動了下:“男人要有一輛好車,因為可以開車去幸福的地方?”
容修沒應聲。
“容哥?”
過了好一會,容修才開口:“以后我會告訴你的。”
勁臣笑容一滯,點頭應“好”,便不再說話。
容修也不言語,隨后便看見勁回頭伸手,從后車座上拿過了包,他從包里拿出p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