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凌野是否聽清楚了,當時,對方只是在門口頓了下腳步,然后就沒回應地跑走了。
事實上,凌野并不是沒有聽到容修的話,只是驕傲心理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敵人”的示好。
一晃過了這么久,身為娛樂圈新人,凌野每天往返于硬石娛樂人來人往的大廈。這里遍地都是大明星,有時大家同乘電梯時,他和前輩們打個招呼,都得不到一個好臉色。凌野知道,沒有任何成績的他,在那些同門師兄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連他的經紀人也沒有太多精力對他上心。
再沒有人為他寫歌,沒有人因為他吸煙傷嗓子而生氣,也沒有人把酩酊大醉的他撈起來絮叨一番,之后再給他灌上一碗“醒酒先生”。
在音樂產業難做的現狀下,身邊的人既不會給他投資制作專輯,也不會給他寶貴的演出資源。
每當他失落的時候,容修帶著笑意的嗓音,都會幻聽一般地回蕩在耳邊——
他說:只有你可以。
他說:我需要你。
在同個陣營的伙伴們眼里,自己一文不值,反而在“敵人”的眼里,只有自己才可以。
失去了奇幻紫,失去了隊長之后,凌野完全搞不懂到底什么才是“朋友”了,曾經同一支樂隊的兄弟,轉過身就可以翻臉捅刀子,而競爭對手竟然邀請自己去給他唱和聲?
容修從浴室出來,還沒來得及穿衣服,便接起了電話:“你好,凌野。”
“那首歌錄了么?”凌野開門見山,“上次在咖啡廳,你說的,和聲的那首。”
“在等你。”容修說。
凌野:“DK的哥們兒不能唱?”
容修:“平時現場玩玩伴唱還可以,但這一首,和聲不行。”
“為什么非得是我?”凌野說,“我現在糊了,沒什么粉絲,就算歌曲打上‘和聲:凌野’的標簽,也不會給DK帶來什么好處。”
聽對方毫不委婉,容修失笑:“我要的是你,是你的嗓子,又不是別的。”
凌野揚起音調:“要別的我也沒有。”
“我要的是人,人過來就行了。”容修說。
“要是你的歌質量不好,就別想讓我在錄音棚里吭一聲。”凌野說。
“我會讓你在棚子里叫出聲的。”
凌野噎了下,“當初對我們隊長,你也是這么強人所難的?”
容修笑:“當然不是,你情我愿。”
凌野那邊安靜了一會,“幻哥……還好嗎?”
“好的很啊,心寬體胖,重了兩斤,最近在忙新歌創作。”容修直言道。
沈起幻喜歡寫歌,也有那個天賦和才華,這是眾所周知的,DK出道之后,按照樂隊出道的規矩,身為主音吉他沈起幻必須有原創,所以也沒有必要隱瞞。
容修想了想,索性問:“你想見他?”
問完這話之后,聽筒中安靜了良久,凌野沒回答。
容修也沒急著開口,不過,他敏感的耳朵聽見,凌野的呼吸聲變急促了。
容修打開主臥的衣柜門,柜子離Kingsize很近,里頭都是他的貼身小衣褲,整整齊齊,疊在收納箱格子里,大多是買來之后過了一次水的。
當然這些都是勁臣整理的,影帝先生似乎很擅長疊東西,系扣子,打領帶,系絲巾之類的,他總是能把結子打得很帥氣,還能把襪子疊成蘑菇的造型整齊地擺在收納柜里,連容修的運動鞋的鞋帶也能系出二十來種不同風格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