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夜,容修坐在排練大廳的電鋼琴凳上,彈奏著明天他要演唱的第一首DK開場歌。
大家都注意到,電鋼的樂譜架上,放著他的手機,雖然屏幕是暗著的,但兄弟們還是意識到了,他可能是在等電話。
容修以前很少會把手機拿到排練室來,就算是為了工作拿下來了,也不會明顯地把它擺在明面上,仿佛生怕看不見來電或消息,或是錯過了什么新聞一樣。
直到凌晨兩點半,排練才結束。
容修拿著電話,走到排練大廳門口,“明天早晨七點起床,八點集合發出,準備演出。”
說完就上樓了。
排練大廳里一片安靜,兄弟們面面相覷。
兩只崽崽已經累癱了,小寵打架子鼓這種體力活自然不必多說,冰灰身為鍵盤也不輕松,容修對鍵盤的要求有多高,看看他的那些國外獲獎證書就知道了。
不過今晚,容修的情緒似乎出了問題,盡管整個排練過程相當精彩,大家還是看出了不同之處。
他太認真了,而且說話很溫柔。
特別是歌曲中間有一段阿卡貝拉,幻幻和聲時音準出了問題,容修竟然什么都沒說。
也就是說,全程沒有說教,沒有批評,也沒有懟人。
難道因為明天就要演出了,容修的壓力太大,所以忘記了要毒舌大家?
不對,怎么可能壓力大?以前又不是沒演出過,何況DK兄弟們都是舞臺老手,容修的舞臺經驗更從童年時就開始了,大家都不緊張啊!
直到容修離開的腳步聲消失,大家才回過神來。
白翼對沈起幻擠眉弄眼——好像哪不對?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沈起幻皺了皺眉,比出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搖了搖頭。
白翼詫異:“也沒發消息?”
“顧大哥前天才到威尼斯吧?微博上有一組他在威尼斯的街拍,”聶冰灰回憶道,“我記得,他們臨行時,曲大哥說,最后一站是威尼斯,行程是五天,整個拍攝結束之后,大概是月底,還要去一趟羅馬。”
樂隊兄弟們集體嘆了口氣。
排練時,老大沒發火,沒人挨罵,也沒人被懟,大家心里居然都是咯咯噔噔,格外的忐忑,還有一絲隱隱的失落。
還真是犯賤啊,已經被鞭撻出了奴性思維了?
從地下室回到地面上,環視著一樓黑漆漆的大客廳,只在玄關廊廳處開了個幽幽小廊燈,就像來到了陰氣森森的鬼宅。
往常這時,男人們排練完了,剛從地下室出來,就會聞到香噴噴的宵夜味兒,會看見大客廳里開著大電視,播放著熱鬧的娛樂節目。開放廚房開著暖色調的燈,燈光里總是會有一個讓人安心的身影。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溫飽問題得以解決,安心是肯定的。
不管排練的時候被老大懟得多想去死、多么地瀕臨黑化,大家都會在看見那個人的一瞬間,得到心靈的凈化和治愈……
如今,家里的好風水,已經一去不返了,感覺墜入了吸血鬼魔窟……
樂隊兄弟們無精打采地摸黑兒上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