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也認出了,遙望遠處白色小樓,很快就找到幾天前做任務、逗留過的路邊小車站。
容修目露笑意,回頭過來,想和勁臣說說,那天夜里在公交車上發生過的事,還有他們是怎么一路跑到小鎮的。
可剛轉過頭,就見坐在對面的時宙站起了身,手里還拿著一件卷成一團的夾克,似乎要往勁臣那邊放。
顧勁臣仰靠在座椅上,不知什么時候睡熟了,沒用U型枕,偏著頭,身子正往過道那邊斜,眼見著就要歪倒過去。
時宙慌忙伸手,要扶住勁臣的頭側,就看見容修側轉過身,把勁臣抱住了。
容修傾身過去,扶住他歪過去的身子,那力道很輕,小心地把勁臣的身子扳回來,又讓他的頭枕在了自己的肩頭。
這些天壓力過大了,勁臣carry全局,睡眠本就不足,還要用腦,臨睡還要選劇本。三天來,有時容修起夜,或是想喝水,勁臣聽見動靜,就會強撐著起來,去幫他拿水,或是隔著廁所門,陪他說說話。
一起生活得久了,才在影帝先生的身上,看到從前注意不到的溫柔細膩之處。
容修長腿往前伸了伸,身子在座椅上往下滑,盡量放低身子,讓他能枕得舒服一些。
房車晃晃悠悠,勁臣睡得迷迷糊糊,夢囈般地低喃了聲,臉往他頸窩里蹭了蹭。
發絲掃過下巴,容修覺得癢,抬手在勁臣的額頭上揩了一把,算是安撫了。
然后容修微微低頭,側過臉去,輕聲問他:“亮不亮?”
說話時唇角擦過他眉眼,勁臣沒應聲,容修就隨手拿起桌上的電紙書,遮在了勁臣的眼前。
為他遮住了從窗外透過來的日光。
也遮住了別人看過來的視線。
對面的衣之寒一直凝望著窗外,而坐下后的時宙則是趴在桌上,將棒球帽的帽檐壓得很低很低。
*
而遠隔千里的龍庭別墅,日上三竿時,白翼才從床上爬起來,宿醉的二哥稀里糊涂,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起床復習功課,晚上老大要回來檢查作業。
站起身時,頭疼得厲害,扶著床頭桌,揉了半天太陽穴,緩了緩神,愣是沒有想起夜里是怎么回來的。
直到沈起幻敲門,腦袋里才依稀有了一點印象。
前天老大直播結束,昨晚和老梁小宇夫夫、井子門兄弟們去“開個車”喝酒吃肉,還有小九的同學林舞。
一群人喝了個不醉不歸,后來下半夜了……
好像聽見幻幻的聲音了,難不成是幻幻去接的自己?幻幻不是在家帶孩子嗎?
醉得斷了片,好像還有一點“重要的事”沒想起來。
實在想不起來,白翼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非要喝個酩酊大醉,主要是高興,大家都為容哥和DK感到高興。
主題就是:熱烈慶祝容修第一波綜藝主演首秀圓滿成功!
男人么,借個引子就能喝一波,兄弟們苦了樂了都是聚會的借口。
聽臥室里二哥應了聲,沈起幻推門進去,手里還拿著亮著屏幕的手機。
白翼一臉茫然:“親愛的,昨晚是你去烤肉店接我回來的?”
“嗯,還有那女孩,我一個人搬不動。”
沈起幻說著,大步進了門,看了一眼白翼的床邊,顧慮了一下才坐下,接著道:
“她拿著你的手機、包、車鑰匙,開車送你回來的。我和她架著你,把你扔床上,她就走了,你記得謝謝人家,小姑娘多重感情——要是我,飯店一打烊,就把你扔在大馬路上。”
白翼愣了下,“嘿”的一聲笑出來:“小丫頭,口嫌體正直,嘴上說著討厭,身體卻很聽話嘛。”
沈起幻淡淡瞟他一眼,“把你扔在床上的時候,你抱著人家不撒手,她踹了你一腳才走的。”
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