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顧長寧坐在沙發上看暴風臺春晚,茶幾上擺滿了干果小吃。
喬椒看了一眼時間,問老顧:“臣臣去哪了?晚飯也沒吃幾口,去拜訪老師?”
顧長寧手上剝花生,花生粒往嘴里一扔:“不知道,他沒說。”
喬椒:“出門時你沒問問?”
顧長寧:“問什么啊,大小伙子出個門有什么好問的?回家了你就看管著,他整天住在外面的時候,你不是照樣不知道他去了哪?”
喬椒一想也是,孩子不在眼前,平時也不想,這才回家兩天,她心里面就掛記了,“剛才你倆就顧著喝酒,等會兒該餓了,等他回來,我煮點兒餃子,你和他一起再吃點?”
顧長寧也確實餓了,晚上吃飯時,父子倆兩個月沒見,就多喝了兩盅,聊了聊西北的趣事,勁臣也說了說這次拍戲的情況。喝到最后,兩人誰也沒吃主食,勁臣哄了哄奶奶,天一黑就出了門。
顧長寧道:“等到十點,他不回來,我自己吃,吃完睡覺……”
話音沒落,只見顧長寧“霍”地坐直身子,盯著大電視里的一道身影,隨即“哈哈哈”大笑出了聲:“真的上相聲春晚了啊!”
喬椒打量一下老顧,順著他的視線朝電視望去:“誰啊,認識的?”
“哈哈哈哈哈!”相聲開場的包袱,老顧就大笑出來,指著電視道,“老首長的兒子,容修,上電視了,快過來看。”
喬椒嚇一跳,連忙放下手里的干蘑菇,抽兩張濕巾,一邊擦手一邊往沙發走,笑道:“上春晚了?”
喬椒心里非常緊張,她想起,一年前網上有傳言,說是“顧勁臣的好朋友”云云,而且是一個搖滾歌手,她關注了一下,就很擔心兒子被人騙——特別是勁臣在朋友身上花錢,很明顯就是交友不慎被騙了。
一開始,喬椒讓警衛員調查過容修,但并沒有往深查,她也沒想過要深查,以為只是一個攀附權貴的小歌手,結果查到了樂隊成員白翼當年的事,她就更擔憂了。
后來DK樂隊兩三次登上熱搜,喬椒曾經委婉地提醒過,讓自家兒子交友謹慎一些,但勁臣只是嘴上應了,結果還是一直和那些人保持往來,甚至把龍庭房子也借了出去。
再后來,喬椒派出調查容修的警衛員受到阻力,發現那個歌手的履歷除了關于個人的,家庭方面居然完全查不出來。
直到前陣子老顧回來,才和喬椒說了容修的身份。一個剛滿婚齡就從南方嫁過來的媳婦兒,一生都在侍候公婆和養育兒子中度過,幾乎沒有閨蜜和朋友圈,她哪里會知道,一個小歌手竟然會有那么大背景。
好在調查只是被擋住了,她沒有收到內部警告,老顧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沒有給父子倆的前途造成影響。
喬椒想到這里,緊張地倒了杯水喝了,笑著看向電視。
容修一身長衫佇立于麥架前,一本正經地說,希望顧老師能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在老顧的笑聲中,喬椒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和大部分高級干部家庭一樣,顧家住在西山這一片大院,但是容家住在別處——喬椒在此之前從沒見過容修。細細看著電視里的那張臉,也不知道當初是中了什么邪,這樣英俊好模樣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攀附權貴的那種人?
聽到容修說“兩家有通X之好”的時候,她臊得臉紅,笑得不行,直說:“哎呦哎呦,這孩子……”
這也是一個信號,想必今晚之后,會有很多中立同僚睡不著了吧。
眾所周知,明年大會之后,容御肯定會再進國副級,顧長寧一旦調回京,要爭取的就是他手下這套班子的頭排位子。
喬椒小心地打量顧長寧的表情,“什么時候,請容修來家里做客吧,他和臣臣是好朋友。”
顧長寧瞟她一眼:“晚啦。”
喬椒全身狠狠地一個哆嗦,再次想起,容修剛進娛樂圈時,和勁臣合作了兩個綜藝——勁臣每次得閑回家,她都在餐桌上表現出了不滿,而且站在母親的角度上,說過不少搖滾青年的丑陋之處,之后兒子就很少再回來了。
喬椒一輩子沒上過班,哪有什么職場經驗,只是不解地小聲:“怎么呢?”
顧長寧嘆氣:“那孩子秘密回京時,沒著沒落兒的,那時候走動,才剛剛好。現在過了明路,就算是小輩,也沒有咱們開口請人來家里做客的道理——你可別瞎折騰,讓容修為難,讓人看了笑話,連自家兒子也讓人瞧不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