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的舞臺上,盛夏的頭發不長,黑亮黑亮,發絲柔軟地垂在耳際。
富翁們不是第一次看他纏在鋼管上,卻還是被狠狠地驚艷到了。他膚白,體瘦,卻有細膩的肌理。他從不過分裸露,只脫了外套,襯衫開三顆扣,半遮半掩,讓人欲罷不能。
盛夏軟軟靠在鋼管上,花籃成片成片地堆上舞臺,桃花眼兒掃過去,滿眼的鮮艷。
有種祭祀的感覺。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從舞臺上下來,越過男人們如癡如醉的目光,經過他們身邊時再無羞怯之意。
在他的第五段戀情中,有一段這樣的獨白——
“這是一個野獸的世界,狼吞虎咽的,誰吃得開,誰就占便宜。
“初干的時候,我很害怕,也很惡心,用文化些的說法,就是‘缺乏自我認同感’。
“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不怕了,反而很想笑,看見在我身上狼吞虎咽的那些人,最后如同一灘爛泥一樣,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三十歲了,在俱樂部的這兩年半,我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換成現在的自己,我絕不會對當年的那些人動感情。
“現在的我,差不多每見到一個男人,就能斷定他是怎樣的人,我知道,他們最在意的,其實不是別的,而是我的身價,每個人都想獨占我,因為他們很難得到。”
劇情進行到第三幕結尾:
盛夏成為圈內傳說,年近三十依然是有特殊癖好的權貴們垂涎的對象,當然也不乏更扭曲的癖好。
霍飛成為俱樂部的合伙人,人脈越來越廣,他把盛夏介紹給不同的富人。有些男人不光會買盛夏一夜,有時會要求他陪著應酬,或一擲千金邀他出去一起旅行。
在此期間,盛夏失去了他唯一的好朋友,橘子——
盛夏換了摩托羅拉“掌中寶”手機,然后就和橘子斷絕了聯系。
橘子假期時,到處打聽盛夏的下落——原本的住處卻早已拆遷,橘子找不到他。美發學校畢業之后,橘子在發廊找到了美發師的工作,依然在尋找盛夏。
直到有一天在街上遇見。
盛夏錦衣華服,上了一個男人的車,橘子抓著盛夏的手不放,卻被盛夏揮了開。
橘子就快哭出來,拉著他手腕:“盛夏!盛夏你這些年你去了哪,我一直找你啊,我以為你回老家……”
盛夏從怔愣中回過神,淡笑道:“你認錯人了。”
然后就關了車門,盛夏對霍飛說,開車,快點。車子啟動,揚了橘子一嘴車尾氣。
橘子呆呆站在路邊,回過神,追著車跑了老遠。
車速加快了,坐在車內的盛夏,依稀聽見他喊:“盛夏,我沒認錯,盛夏啊,當初我們說好的,我現在在沙宣……”
霍飛開車問:“誰啊,有點眼熟。”
盛夏說:“不認識。”
那晚,盛夏喝醉了,做得特瘋狂。
霍飛問他,今兒怎么干得這么野。盛夏說,天生下來的香屁-股,不干這個干什么?
盛夏和他纏棉一半時,手機響了,是最近的金主打來的。
盛夏手里拿著手機,滿臉幸福的樣子,甜甜地對話筒叫“老公”。霍飛聽到之后,氣不打一處來,一下子拽掉盛夏剛穿上的褲子,把他摁倒在床上。
盛夏想用另一只手反抗,卻被霍飛死死握住,盛夏笑的更歡,聲音愈發溫柔,對著話筒不停地說著“老公,我想你”、“老公,我想要你”。
霍飛聽到這樣的話,就更瘋狂了,在他身上幾乎是發狂地肆虐著,盛夏怕弄出聲來,才笑著把電話掛了。
九十年代末,旅游業才剛興起,盛夏就跟金主們去過了全國的很多景區,還去了一次國外。
霍飛說,陪游更安全。
東莞有很多盛夏的傳說,有人為他著迷,有人為他著魔,有人為他要死要活,有人為他揮金如土,拋妻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