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緊盯著場上的每個細節。
“我說,這三天,你天天陪他練習,明明背地里挺著急的,為什么每次見面都對他冷冰冰的?”白翼低聲說,“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剛才他都要上場了,你連個掌聲和鼓勵都不給一句,連個笑臉也沒有。”
容修抿緊嘴唇:“少廢話,看比賽。”
白翼:“就算你說句‘加油’,對人家好點,臣臣也不會賴著你的,做不成夫妻,難道還做不成兄弟?”
容修沒再回應,好像聽不見他說什么。
“砰——!”
亨利又得一分!
觀眾席一片寂靜,比賽才開始三十秒,怎么亨利又得分了呢?
照理說,第一局一開始,兩人應該是試探階段,摸清對方的風格和打法,不會輕易進攻才對。
但亨利似乎完全沒有把勁臣當回事。
觀眾席上一片對家的歡呼聲。
裁判將兩人距離拉開,亨利冷著臉,低低地發出一聲冷笑。
聽到觀眾席上傳來母語為自己加油的聲音,勁臣深深地呼吸兩下。他知道,這不是奧運比賽,但是,肩上的責任在這,他不能輕視。
在勁臣看來,亨利的跆拳道水平,談不上細膩,卻相當霸道,連動作里都帶著一絲傲慢不屑。
不論是身高,還是身材體魄,亨利都比他大了兩個碼,站在眼前有一種壓迫感,還有一種被鄙視、瞧不起的不適感。
淡漠的表情,冷冰冰的眼睛,亨利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高高在上的傲慢模樣,帶著絕對的自信,讓勁臣一瞬間渾身都有點發僵。
粉絲們用盡全力,大聲地為顧勁臣聲援吶喊。
但是,被先搶得了分數之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勁臣被亨利步步緊逼,絲毫沒有反擊的余力,簡直是被壓著打。
怎么回事?
白翼瞪大眼睛,舉著望遠鏡,想看得更清楚——為什么勁臣好像和昨天練習時不太一樣?這兩天,勁臣和容修一起練習,明明身上有了很強烈的自信與戰斗欲,可是眼前……
“你看看,發生什么事了啊?”白翼把望遠鏡往容修懷里塞。
容修沒有接望遠鏡,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緊盯著場上的那個人影。
勁臣竟像是被綁住手腳了一樣,亨利的進攻速度并不快,他竟然也閃避不及?!
接下來的時間,觀眾們都有點傻眼……
第一局兩分鐘不到,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
亨利力道又大又沉,完全不顧勁臣的進攻,勁臣每一次出腿,都被亨利硬生生格擋下來,然后亨利冷笑著,露出鄙視的目光。
勁臣迎著對方傲慢的眼神,被格擋數個回合之后,似乎沒有了章法,不顧一切地硬攻——
第一局快結束時,比分已經變成了懸殊的11:3。
“碰!”
在勁臣再次主動進攻時,突然又撞上亨利倨傲的眼睛,那目光令勁臣出腿慢了一秒,又被格擋下來。
“嗤。”亨利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勁臣愣了下,手臂隱隱作痛,大腦也有些不清醒,為什么會這樣?
那種充滿了自信與狂妄的傲慢無禮,讓顧勁臣不敢貿然進攻,幾次被格擋反擊之后,勁臣后退試探,前腿控場。
沒成想,裁判對勁臣示意——“警告”。
抬腿防御、抬腿阻礙、抬腿進攻,有時很難辨別,裁判說的算——如果有異議,只能由主教練發“視頻審議”,看回放,但正式比賽時,很少能成功改判的。
“……”勁臣對裁判微微鞠躬,表示尊重判罰。
冷靜,冷靜,顧勁臣,冷靜。
勁臣默念著,避開亨利的目光,但那傲慢的眼神、低低的笑聲,還是在腦中揮之不去。
為什么?
這個迫人氣勢,形成一種讓人難以翻身的壓迫感,從骨子里讓勁臣不寒而栗。
——下意識地膽怯、臣服了。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