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杰心中感激,卻猶豫了下,道:“不過,前年的時候,我簡單建議過,對他說實在不行去當兵,但是,亮子并沒有往心里去。”
“交給我吧。”容修說。
說著,他又具體打聽了一下謝亮的工作地點,謝杰用微信轉給他一個地址。
“他不是組了個樂隊嗎,就在那一片跑場子,”謝杰送容修走出派出所大門,一臉委屈地瞟了容修一眼,“以前我說他‘搖滾青年不學好’,他還只會低頭不吭聲,沒有反駁的借口。現在可倒好,我一說他‘不學好’,他就把你供出來,舉例子、打比方、一套一套的——你還真是搖滾青年的好榜樣啊……”
容修:“……”
*
當天晚上,夜幕降臨,工體酒吧街。
白翼把車停在地下車場,兄弟四人下了車,直奔和容修的樂隊地點走去。
容修戴著口罩,坐在一間星星咖啡廳的窗邊,透過玻璃窗,看見兄弟們到了,他將桌上冰咖啡一飲而盡,走出了咖啡廳。
“你不是說,順道帶你的老鬼大哥出來玩玩么?”容修問。
容修還記得老鬼。
不可能不記得,白翼出獄之后,總是在他耳邊說,在監獄里多虧了老鬼大哥照顧——
老鬼是個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混社會的,幫朋友打架進去的,判了十三年。本來當時沒他什么事,結果“朋友”把他給底兒了,直接端了他的老巢。
如果在監獄里沒有老鬼,白翼肯定會被欺負慘了吧——
當初出來時,白翼承諾過,一定會去給大哥接風,出來靠朋友,老鬼大哥雖然坐過牢,但卻是白翼鐵窗里的好大哥。
“鬼哥還沒打電話呢,應該就在這附近。”白翼說。
這是DK兄弟們第一次出現在工體酒吧街,五個男人在大街上橫晃,直奔謝亮跑場子的酒吧走去。
來到酒吧大門口。
“嚯!這個酒吧牛逼啊,咱們不過來,都對不起這個名號!”白二感嘆道。
兄弟們站在酒吧門口,仰頭望向頭頂的霓虹招牌——
超一線酒吧。
*
此時,超一線音樂酒吧里,一片喧鬧。
謝亮的樂隊在小舞臺上唱了一首歌之后,就開始有客人在敲桌子。
最前排的那桌客人笑道:“下去吧,鼓手哪找的啊,玩撥浪鼓呢?”
“讓大于上來,菜鳥下去!”
“撥浪鼓可還行?”
“哈哈哈玩撥浪鼓的!別鬧了!讓大于樂隊上來!”
“大于!大于!大于!”
謝亮和臺上兄弟們對視一眼,捏緊了拳頭,回頭看向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鼓手兄弟。
事實上,這名鼓手確實是新人,但他也是出師的職業鼓手——剛才那首歌,節奏一點沒糊,不至于被損成這樣。
第一排卡座里的那群痞子,之前謝亮在街邊大排檔看見過。當時,這伙人和大于樂隊坐在一起擼串,顯然就是朋友。
附帶一提,大于樂隊是超一線酒吧的駐唱,但因為在酒吧時間久了,老板就想換換口味,換換新血液。于是,就在網上發布了招演出樂隊的消息。怎料,謝亮帶著樂隊來跑場子,一直被大于樂隊排擠。
大于樂隊四個男人從后臺出來,搖晃著來到小舞臺邊。
打頭的樂隊老大名叫“大于”,他掐著腰,臉上帶笑,瞅了吉他手謝亮一會,嘴角的笑紋越來越深。
“你不是跟老板說,認識DK嗎?”大于懶洋洋說,“怎么這個水平啊?”
謝亮眼睛通紅:“于哥……”
“哎哎,別叫哥,受不起,。”大于樂隊鼓手笑道,“撥浪鼓那個,以后你用自己的鼓,酒吧里的架子鼓,不是給你這么玩的。”
“別說了,不然,大家還以為咱們排擠后輩,”大于唇角掛著一抹冷笑,對謝亮揚了揚下巴,“玩完了吧?兄弟,玩完了就下來吧。”
眾所周知的,工體這邊,更時尚,年輕顧客很多——常客們喜歡新鮮,喜新厭舊。所以,每家夜店的老板,都會隔一段時間就換新人,請新歌手,圖個新鮮,喜歡引進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