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是空的。
容修先走了,留下他一個。
身邊人不告而別,心里空落落,五臟六腑都難受。
莫名能體會那個早晨容修醒來時的心情。
對鏡洗漱時,他頭暈腦脹,眼前發黑。
緩了幾秒鐘,頭腦清明了些,他看向浴室靠墻的角落。腦中閃過一連串畫面,斷斷續續,昨夜容修就站在那里,自己則站在淋浴下,不停對他說話。
此時勁臣卻不記得兩人說過些什么。
說過什么。
哦,他說“斷了”。
他說,不行。
不行。
不行。
腦子里只有這個記憶。
勁臣頭痛欲裂,容修先走了啊,昨夜失了態,在床邊吐了,眼淚鼻涕的,那模樣肯定很丑。
他跌跌撞撞出了浴室,眼前畫面晃來晃去,像隔著一層霧,他看不清東西,腦中夢境的畫面卻記得清晰。
夢里,有陽剛的腹肌,汗水淌過下頜,兩臂撈起他的腿,迷亂,有力。
最叫人忘不掉的,是依然回響在耳畔的嗓音。
他說:你是我的。
記住,你是我的。
夢醒了,留下細碎片段,難過的心情仍然在。
而有關昨夜的、真實發生的事情,反而記不太清。
容修怎么想的,勁臣其實心里很明白。
三十而立,男人需要什么,他也知道。
具體的,容修對他說了什么,記不清了。有沒有說更重要的事情?自己問過他什么,他有沒有好好地回答?有沒有唐突他,有沒有欺負他?容修還生著病,自己不能欺負他,他現在好些了嗎?
宿醉讓他腦袋生疼,勁臣鉆進被窩里,想著要不要再睡一會——
剛有這個念頭,房門就敲響了。
隨后聽見女聲在門外說:“顧哥,我是花朵。”
勁臣穿好衣服去開門,看見花朵拎著早餐站在門口,“你怎么來了?”
聽花朵說,她早晨四點多就來了,見勁臣睡著,她就去大廳忙了會兒工作,然后去外面早茶店給他買飯。
花朵詳細解釋了是容修讓她務必過來的。她說,接到容修的電話,她當時都快嚇死了,還以為顧哥出了什么事。
“讓我看著你點兒,天還沒亮,容哥就走了。”花朵把早餐放在桌上,“哥,先吃飯吧,是你喜歡的。”
“他走時,天還沒亮?”勁臣靠在床頭,掀起被子蓋住腿,“不吃了,沒有胃口。”
“是清早走的,一夜沒睡,一直守著你呢,”花朵將餐食從袋中拿出來,笑道,“其實已經快蒙蒙亮了,容哥說,他會和你說一聲的,他沒發消息給你嗎?”
勁臣怔愣了下,想起什么,拿起床頭桌上的手機。
微信上的新消息提醒。打開來看,置頂有兩條未讀。
容修在第一條消息上,說明了先離開的原因。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