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早晨的陽光里,馬場準備營業。
百畝莊園,自然風景優美。
專業賽道上,馴馬師在晨光中馳騁,園丁們在清理雜草、修整灌木。
飼養員們來到馬廄區,用心照顧馬匹——有些血統好的上等馬,是富商們買下之后,繼續寄養在馬場里的。大家信任馬場,馬場必須精心照顧好才行。
不過,馬場員工們公認的、最難侍候的小祖宗,并不是什么馬中貴族,而是容少在東北原始森林馴服的“山貓”。
又野又烈,倔強,脾氣大,還傲嬌,內里卻很溫柔。
和容少一個性子。
俱樂部里,一般顧客平時見不到它,高級會員也頂多接近,過個眼癮,別說騎了,碰也不讓碰,山貓是真會尥蹶子踢人的。
負責照顧山貓的飼養員,名叫“大順子”,是老管家的小兒子,當兵退伍之后,就安排在馬場里干活了。
當初,張南把山貓從滿洲里接進京,山貓傷心上火,不吃東西,眼看就要餓死,多虧了大順成功飼養了他。
其實也沒用什么高級的辦法,大順只拿了容修用過的護腕和發帶——最后一次在俱樂部和員工們一起打籃球之后,容修用完了就扔在更衣箱里,從沒有洗過。
大約是聞到了容修的氣味。
據說,馬憑氣味辨別主人的情緒,對快樂或傷心的情緒、焦慮或緊張的情緒,會做出截然不同的反應。
山貓是野馬,不是高貴的血統,沒有血統證明。但它俊得驚人,品相極好,相馬專家們對它贊不絕口。
最重要的一點,身為成年種馬,山貓先生戰斗力非同一般,它讓馬場里超過十匹漂亮的小母馬成功懷了孕。不過,和普通種馬不同,必須是它看上的才行,否則它不會有性-欲表現。
除了容修和大順,山貓從沒讓人上過身,連把它帶回京的張南也不行。
對了,還除了顧勁臣。
前兩次,勁臣與容修共騎,山貓有點抵觸,容修跟它溝通,它就老實順從了。
距離勁臣來馬場,已經過去半年,不知山貓有沒有忘記他。
早晨六點半,農家樂炊煙四起,動物房一聲犬吠后,熱鬧地傳來小貓小狗的叫聲,飼養員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天地靈氣一片祥和。
全球房價最頂尖的城市之一,六萬六千多平自然風光,只有站在三樓主臥,才能將天地靈氣盡收眼底。
別墅坐落在馬場深處,遠離俱樂部的接待區。
九個臥室,三個待客廳,裝修不格外奢華,裝飾卻相當復古。細看來,每一處細節都考究,還有一絲正統軍人的味道,如果正廳的墻壁上掛一副男主人的軍裝油畫的話。
容修邁著沉穩腳步,從三樓下來,發現家里的幫傭們都不在。
整座別墅空蕩蕩的,大客廳、廚房都沒有人。容修大約猜出了原因,昨晚他帶勁臣回來,張南就有了行動。
容修沒有在客廳喝早茶,直接出了別墅門,來到庭院里,一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活動了下筋骨。
沒多久,老管家開著小擺渡車,穿過園野,從遠處回來。
“張爺爺,早。”容修先打招呼。
容修回京之后第一次住在這里,老人家心里甭提多高興了。
“早上好,少爺,”老管家停下擺渡車,下車來到容修面前,“您用早飯嗎?”
容修點頭:“麻煩您了。”
兩人談著話,上臺階進門,老管家道:“早餐拜托了農家院,大廚還在做,家里傭人不在,一會就送過來了。”
“張奶呢?”容修往客廳走,“想吃她煮的粥,清淡點的。”
容修口中的張奶,是老管家的妻子,也是甄素素的乳母,這份感情不是尋常雇傭關系能比的。
老管家咧開嘴笑,語氣卻尊敬,“剛接到了太太的電話,她就急匆匆出了門,下午會從家里帶回來一位阿姨,以后負責照顧你們的飲食起居,其他的傭人都已經調走了。”
容修眼底閃過詫異,轉瞬即逝,笑道:“我們不會總住在這,這里離市區太遠,工作不方便,平時還要回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