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少輝太知道這些長輩的雷區了,于是就添油加醋地,把當晚聚會的事兒描述了一遍。還著重描述了,唐妃兒對容修退役表示“非常慶幸”。
這下吸引了老容的注意,先把那姑娘對部隊的看法放在一邊,容修退役是老容心里的痛!
容修退役是因為什么?因傷退役!現在他寶貝兒子的腦袋里還有傷!后遺癥還在!她居然慶幸?
老容哽住呼吸:“……”
“聚會還沒結束,她讓我哥送她回家,我哥沒同意,后來我哥不舒服,就去休息了,”翟少輝說,“唐妃兒好像挺不滿意的,喝醉了,滿場找我哥,后來她家司機把她接走的。院子里,遇見了一個朋友,和她聊了一會……”
“她出去時,遇見了朋友?”甄素素問。
“是啊,一個男的。”翟少輝一臉人畜無害,“不過,我不認識。唐家小妹年紀還小,聚會的事兒,只有兄弟們知道,不會張揚出去的。”
“她還小?”
容御面色難看。
不會張揚出去,但是會在背地里交換信息啊,早晚傳得人盡皆知,老容覺得曬臉。
女人在外面,怎么能不給自家男人面子?
容修第一次主持聚會,而且起到了帶頭作用,帶著一群小子商量慈善晚會的正經大事,她居然拉著容修送她回家?
簡直……不懂事。
沒有規矩,成何體統!
而且還干預兒子的事業和錢包?這個預兆十分不好。
身為典型大直男的老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他皺著眉:“老唐怎么教育女兒的?”
“剛從國外回來兩年,受到了歪果仁的熏陶,耿直了點,不夠委婉,一時間扳不過來,”甄素素說,“這一點我們要多加理解,人家是留學生。”
“國外留學怎么了,我兒子學歷是沒她高,但咱們軍校的成績拿出來,絕不比別人差!”老容開啟護犢子模式,說一說,感覺有點跑題,于是又拉了回來,“說到留學,年紀差不多的,老顧家的小子,學歷高,也是留學生,就非常懂事。”
容御喝了一大口茶,接著道:“你不用給她找借口,女孩更應該溫婉一點。”
“是,”甄素素干脆地應了,笑道,“那能比嗎?勁臣是一流的英國學府畢業的,從小學習好,高考成績全市拔尖。唐家姑娘在澳洲讀的那個大學,排三百多名呢,這個不能比……”
“就是出國鍍金的,沒有真才實學,”容御打斷道,“不想著怎么努力,出去混個文憑,這個風氣最不好。”
說到這,就想到自家兒子。
在音樂方面,實打實有真才實學,而且鐵骨錚錚,為民發聲,還做了慈善,圈內居然還有婦人說三道四。
剛才聽三個小子的話里話外,在聚會上,唐家姑娘挺傲氣,絲毫沒給兒子面子。
想來想去,容御這個大直男就更生氣了,“咣當”一聲,放下茶杯。
白翼打個哆嗦,緊忙上前,利索地打開禮品盒,“干爹,這是普洱茶香煙,用普洱茶葉卷的,不含尼古丁,不含焦油,綠色健康,還能戒煙。”白二給老容點上一根煙,“您嘗嘗,消消氣,干爹,您可別生氣啊。”
“我不是生氣,”老容嘆氣,接過香煙抽了一口,沉默了很久,“這可不行啊,欠考慮了,我兒子那性子,將來得找個什么樣兒的?”
甄素素優雅喝咖啡,“要么一點主意沒有的,居家過日子的,聽話懂事就行;要么非常有主意,特別聰明,能和他齊頭并進的,之前咱們不是商量好了嗎?”
老容從沙發上起身,“我去給盛老打個電話,商量商量,你們先聊著。”
說著,就匆匆往樓梯走。
白翼眉頭一跳,對沈起幻眨了眨眼。余光中,他看見,甄素素輕啜著咖啡,咖啡杯遮著臉,似有若無地勾了下唇角。
那笑容實在瘆得慌,白二的后脊梁一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直到出了容家小樓。
兩人上了車,車開出大石門,白翼才敢問出來:“老幻,你覺得,唐妃兒在會所門口,遇見的那個朋友,還那么巧,醉酒說了不該說的話,真的只是偶然嗎?”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沈起幻說。